韓慧僑已經(jīng)毫無尊嚴可言了。
她被人高馬大的保鏢直接捆著丟到了溫柔的床上,耳邊滿是溫柔刺耳的咒罵和尖叫。
她過去就對溫宅以及溫漾和母親的關(guān)系有少許了解,但這么直觀體會到他們母子的怪異關(guān)系還是頭一次。
如果不是這樣的狀態(tài)下,她可能還會覺得高興。
但以后她都不會覺得高興了,但凡涉及到溫漾的事情,帶給她的都會是無盡的傷害。
她麻木地倒在那里,一片凌亂的床鋪,歇斯底里的溫柔,房間里似乎只有溫柔的丈夫是平靜的。
慕云平淡淡地看了一眼韓慧僑,朝跟過來的管家說:“給韓小姐松綁?!?br/> 管家立刻要照做,但被保鏢阻止了。
“溫總說過,如果溫女士看完了,盡興了,照原樣把韓小姐帶走?!?br/> 保鏢的話讓韓慧僑幾乎笑了起來,她渾身顫抖,凄慘的模樣看得慕云平頻頻皺眉。
“事后我會跟大少爺解釋,現(xiàn)在先松開?!彼俅伍_口,保鏢還沒回答,溫柔就拒絕了他。
“為什么要松開她?!”溫柔憤怒道,“這個沒用的東西!我都給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還不能達到目的,還被那個孽種丟過來羞辱我!憑什么要松開她?就這么綁著!”
慕云平不贊同道:“你別這樣,冷靜點,這件事是你做錯了?!?br/> 溫柔正不高興,被丈夫這樣說更生氣了:“我做錯了?我哪里做錯了?我被他這樣欺負,你卻不站在我這邊,看來你還真是他的人!”
溫柔掙扎著朝丈夫發(fā)火,紅色的指甲劃破了他的臉,他側(cè)過臉,臉頰上冒出血珠,溫柔看見就愣住了,半晌沒動作。
慕云平微微嘆息,對保鏢說:“既然不能松綁,那你們就把她帶走吧,麻煩回去告訴溫總,他的意思我們明白了。”
保鏢點頭應(yīng)下,帶人捆著韓慧僑離開了。
重新安靜下來后,慕云平不在意地抬手抹掉臉上的血珠,低聲詢問身邊的妻子:“心情好些了嗎?”
溫柔的心情一點都不好。
她氣壞了,委屈極了,可看著丈夫臉上的傷口,她就什么情緒都表達不出來了。
“你怎么不躲?”她沙啞地問。
慕云平淡淡道:“總要讓你出出氣才行,不能把別人怎樣,總可以把我怎樣的。”
溫柔垂下眼睛,坐在那一句話都不說,但呼吸有些急促粗重,顯然還在生氣。
慕云平抬手替她順著脊背:“這次真的是你不對,你不該用這種方式做事,哪怕你要做什么,也應(yīng)該提前給我打個招呼,或許我能幫你做得更好呢?”
慕云平前不久才給溫漾打了電話,保證過不會讓溫柔對他和樂瑤之間的關(guān)系做什么,可轉(zhuǎn)眼溫柔就做了,還做得這么低劣下作,溫漾會生氣,會做出今夜的安排他也能理解。
溫柔看起來疲憊極了,她喘著氣不說話,慕云平過了一會才說:“老婆,我會幫你的,別難過,也別鉆牛角尖。別再叫大少爺孽種,也別再說什么‘當初為什么生下他’這種話。太傷人了。傷他的同時也傷害了你自己,我不愿意看你這樣?!?br/> 溫柔垂下來的黑發(fā)被人撩開,慕云平溫柔地撫去她臉上的眼淚,輕柔地安撫:“相信我,我怎么會站在別人那邊?我說的話做的事都是為了你,你難道不明白嗎?”
溫柔其實是明白的。誰是真的對她好,她心里有數(shù)。她和溫漾到底是母子,他們基因里的躁動因子,敏感因子,都是完全一樣的。慕云平之于溫柔,就好似樂瑤之于溫漾一樣。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些,溫柔才能在慕云平三言兩語的安撫下漸漸平靜。
“你應(yīng)該換個方式達到目的?!蹦皆破揭娝榫w平復(fù)了不少,低頭親了親她的側(cè)臉說,“強硬的手段只會把大少爺推得更遠,不可能讓他就范。他年輕的時候就沒因此就范,更別說他現(xiàn)在基本掌控了一切,沒有人再有資格強迫他?!?br/> 溫柔緩緩抬頭,紅著眼睛問:“難道我就要眼睜睜看著他娶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女明星回來侮辱門楣嗎?”
其實她和溫漾也不愧是母子,她年輕時為了個窮學(xué)生犯傻瘋狂,最后慘痛醒悟。她的兒子現(xiàn)在為了個下賤的女明星顛三倒四,和她當年比不遑多讓。
慕云平絲毫不提那些過往,他只是認真看著妻子的眼睛:“其實我知道,你只是不希望大少爺步你的后塵。”
溫柔眼神晃了晃,想反駁,但沒有。
“其實你沒有你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厭惡他,恨他,不在意他。他到底是你的親生兒子,你年少的時候沒有好好對待他,心里總會有些愧疚的。你不希望大少爺和樂小姐在一起,不過是擔心他也像你一樣被人玩弄。你想做的不過是父親當年為你做的事情而已?!?br/> 溫柔啞著嗓子道:“你把我想得太好了,我才不是那種人,我就是個壞人,我只是單純不希望他搞個女明星回來侮辱溫家?!?br/> 溫柔不承認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慕云平也不強迫她,他笑著說:“好,你說什么就是什么。不管怎么說,你想要達成目的都不該這么極端,你應(yīng)該來問問我的,我總會幫你的不是嗎?”
溫柔闔了闔眼:“那我該怎么做?我該怎么做才能分開他們,才能讓溫漾和我挑選的人結(jié)婚,才能讓他看清楚那些貧賤低劣的人根本不配進溫家的門?”
“也不急著結(jié)婚,先訂婚就好。”慕云平笑了笑,輕撫著妻子的臉說,“這其實沒那么難,只要你學(xué)會示弱?!?br/> “你說什么??”溫柔豎起了渾身的刺,“你想讓我對他示弱?不可能的!絕不可能!”
慕云平沉吟道:“正是因為這對你和大少爺來說都不可能,才最能打動他,達到你的目的?!?br/> 溫柔啞口無言,半晌沒說話。
這之后,似乎一切都平靜了下來。
國慶假期到來,樂瑤沒什么工作安排,但溫漾有個國家會議需要出席,出門之前還是樂瑤替他準備的衣服。
他一身端正黑西裝,沒什么特別的花樣,僅僅是尺寸合體就襯得他豐神如玉,俊朗非凡。
他站在那由樂瑤為他系上銀灰色的領(lǐng)帶,她素白修長的手為他系好領(lǐng)帶后調(diào)整好,又幫他佩戴好進入會議所需的紅色身份卡。它別在他胸口左側(cè),正紅色的身份卡仿佛是這身黑西裝最好的裝飾,讓往日里尊貴秀麗的男人多了一份嚴謹,充滿了強烈的禁欲氣息。
“好了。”樂瑤微微松了口氣,揮著手說,“快去吧,你快走。”
溫漾看了一眼鏡子,問她:“這么急著趕我走做什么?”
樂瑤表情復(fù)雜地看著他說:“我很擔心你再不走,我會忍不住把你的衣服扒光?!?br/> 溫漾微微一頓,將視線轉(zhuǎn)到她身上,他抬手輕柔地撫過她嬌嫩的臉頰,掃了一眼身后的管家和向云,彎腰靠近她耳邊低聲道:“晚上讓你扒?!?br/> 他根本不知道他現(xiàn)在的模樣多誘人,樂瑤險些控制不住自己,但還是勉強忍住了。
她紅著臉推開他,再次催他離開,這次溫漾沒拒絕,帶著人走了。
樂瑤站在大門前望著離開的三輛豪車,回過身發(fā)現(xiàn)陸管家正在等她,問她今天想吃什么,晚上又要給溫漾準備什么。
樂瑤忽然意識到,她現(xiàn)在的角色真的很像等待丈夫歸家的妻子,陸管家也完全將她當女主人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