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陛下給我的了,”聞燈笑了笑,對蒼衡說,“我這里還有一些,陛下是想要要回去嗎?”
“不是?!?br/>
過了一會兒,蒼衡又皺著眉問道:“我什么時候給你的?”
為何他沒有關(guān)于此事的半分記憶。
聞燈閉上眼,低聲說道:“都是些三百多年前的舊事了,陛下已經(jīng)不記得了,陛下若是想聽,以后有機會我說給陛下聽吧?!?br/>
三百年前……
三百年前自己又是什么樣的?又為何會做了這么多的福豆給她?
蒼衡很多時候都以為,自己的過去只在十方州中,然而每次就算他只是想要回憶起十方州中的往事,也會讓他痛苦難當(dāng),仿佛要將神魂都撕裂。
他斂去這些無關(guān)的思緒,低頭問懷中的聞燈:“你到天界來做什么?”
聞燈回答道:“想查清楚一些東西。”
“現(xiàn)在查清楚了嗎?”蒼衡繼續(xù)問她。
“還沒有,只查到了一點點。”
她剛才在天井之下看到的過去,是十方州上茫茫的大雪,是李浮白的將死之時,而李浮白最后托付的那人,應(yīng)當(dāng)就是柳驚眠了。
可她從來沒有等到柳驚眠,甚至柳驚眠如今見到她,也不曾與她提起過這段往事。
那株仙風(fēng)草,還有李浮白的魂珠,究竟去了哪里。
當(dāng)年柳驚眠去到十方州中,恐怕也是為了救回那位傳聞中已經(jīng)魂飛魄散的幽竹仙子。
聞燈心中隱隱有了猜測,可是她沒有任何證據(jù),若只有猜測誰會相信呢?
聞燈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她想的頭都有些疼了,她撩開眼皮,問蒼衡:“陛下是怎么認識的沈姑娘?”
蒼衡反問聞燈:“與你要查的事有關(guān)系嗎?”
“或許有一點吧?!?br/>
蒼衡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沒有回答聞燈的問題。
聞燈見他不說話,也不再追問他了,閉上眼睛,好似睡去了一般。
蒼衡低下頭,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向著頭頂?shù)哪且唤z光亮飛身而上。
他沉默地將聞燈從天井中帶出,彎下腰將聞燈放在了假山上,聞燈睜開眼,有些茫然地看著他,蒼衡同她解釋說:“等會兒可能要有一場惡戰(zhàn),本尊抱著你不大方便?!?br/>
“惡戰(zhàn)?”聞燈稍微一想便明白是自己拖累了蒼衡,如果不是她,蒼衡應(yīng)當(dāng)可以在這天界中來去自如的,她好像總是在拖累他,當(dāng)年拖累得他死在十方州,今日又要拖累他在天界面臨一場血戰(zhàn)。
她抿了抿唇,問蒼衡,“陛下可以嗎?”
“自是可以的,你不必擔(dān)心?!鄙n衡淡淡說道。
隨后他背過身去,在聞燈的面前半蹲下身,對聞燈說:“上來?!?br/>
聞燈有些猶豫,她不知自己該不該再讓自己成為蒼衡的負擔(dān)。
“快點?!鄙n衡催促說。
聞燈到底是抗拒不了眼前的誘惑,她趴在蒼衡的后背上,雙手環(huán)住他的脖子,蒼衡不知從哪里弄來了一條長綢,將聞燈固定好,等會兒即便他松開雙手,也不會讓她從他的身上掉下。
聞燈的腦袋抵在蒼衡的肩膀上,眉眼間流露出的情緒有些復(fù)雜,她想念李浮白的懷抱想了很多年了,今日竟然都實現(xiàn)了,聞燈突然覺得,她這一次在天井下面所承受的痛苦和折磨,好像不算是白受的。
只是越給她希望,她便越無法放手。
聞燈靠著蒼衡的耳邊說:“陛下,等會兒若是沒有辦法了,便將我丟下吧?!?br/>
蒼衡發(fā)出一聲輕笑,好像在嘲諷。
聞燈并不在意,她的注意很快被別的東西給吸引去了,她看到蒼衡的耳朵后面微微泛紅,聞燈忍不住對著那里,輕輕吹了一口氣
“老實些,”蒼衡渾身僵硬,他對聞燈說,“再亂動,本尊就真的把你丟下了?!?br/>
聞燈應(yīng)了一聲好,她雖然不再吹氣了,眼睛卻一直盯著蒼衡那里看。
她毫不掩飾自己的目光,蒼衡應(yīng)該是察覺到了,聞燈笑著說:“陛下你的耳朵好像更紅了?!?br/>
“別說話?!鄙n衡沉聲道。
遠方傳來天界守衛(wèi)們的腳步聲,聞燈收回目光,徹底安分下來,老老實實地當(dāng)一個掛件。
聞燈剛一從天井中出來,她身上的魔氣便溢散開來,彌漫在整個天界當(dāng)中,天界的守衛(wèi)們感受到這魔氣,心中不禁感嘆這些魔族們可真是大膽,竟然公然跑到他們天界來,這不是找死是什么?
然而待他們尋著魔氣來到此處,一個個的傻眼了,怎么是蒼衡?
過來的守衛(wèi)們很多當(dāng)年都是在蒼衡的手下操練過的,如今見到了昔日的上司,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