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月與小年逃出不遠,就發(fā)現(xiàn)他們前面擋著一個人。
身高近兩米,身材魁梧,皮膚上的魔紋呈赤紅色。宿月甚至不需要知道對方種族,就能判斷出對方力量一定強的恐怖。
攔路的魔族瞇著眼擋在前面,并不擔心他們改換路線。
宿月也沒有改變路線的想法,直接朝著那魔族沖了過去。臨近十幾米的時候,她突然拎著小年的腰帶,把小年扔了出去。
小年的身體在空中變向,以極快的速度從那魔族頭頂躍過。對方并沒有去追小年,因為他們需要的東西,在宿月手上。
就在宿月來到那魔族身邊,而小年落地時,原本擋在前面的魔族突然臉色一變,雙手拼命去抓脖頸處。
一道細細的血痕浮現(xiàn)在他脖頸上,宿月緊攥著右手狠狠往后一拉,隨后看也不看攔路的魔族一眼,繼續(xù)向前奔逃。
他們身后,那魔族的頭咕嚕嚕地掉了下來,身體轟然倒塌。
一道近乎看不見的血線收回到小年手上,血珠亂灑。
宿月抓住小年的同時,也將方才拿在手里的半個銀色手環(huán)塞給他,那是白魁仙君特地為兒子準備的武器,堅韌到可以切開魔君修為的魔族,可見其堅韌程度。
或許是死了一個魔君,引得后面的追兵多少知道謹慎了,他們不敢追的太緊,而宿月修習的混沌原力使得她根本不知疲憊,速度始終不降,反倒是追她的魔族慢慢被拉開距離。
日夜不停追逃了差不多十幾天,幸好小年對路況了如指掌,沒引來更多魔族,兩人才終于出了魔界。
出了魔界,他們并沒有急著回沉世淵,而是在中間過度區(qū)域找了塊隱蔽的場所暫時修整。
宿月雖然沒有消耗太多混沌原力,但不代表她的精神不疲憊,找到了休息的地方,她便大字形躺在地上不動了。
小年倒是在被追殺的幾天里把腿上的傷養(yǎng)好了,他出去轉悠了一圈,順便打了桶水回來,然后便坐在地上編草墊。
宿月睡醒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個時辰之后,她用桶里的水簡單清洗了一下。
用仙法清潔身體與用水的感覺確實不太一樣,她已經(jīng)開始習慣了,這大概也算是一種享受生活的方式?
收拾完自己,兩人坐在草墊上,宿月從芥子空間里拿出兩壇果酒,一人一壇。
喝了一口潤了潤唇,小年開口道:“回來的路上,我有件事一直沒想明白?!?br/>
“嗯?”宿月看他,等他繼續(xù)往下說。
“之前叢申命令我們把呂需帶出來,你說他是故意想把我們都陷進去,還是聽了上頭的命令?”
呂需那老頭,雖然很容易就被宿月制住了,但他修為不低,且手段十分毒辣,換個人都得栽在他手里。
若非叢申要他們抓人,也不至于四個人死了三個。
“不好說,叢申看你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彼拊碌?br/>
她一直和小年走得近,叢申早就想把小年除掉,只是一直沒找到機會。
不過宿月還是更趨向于,他是得到了上面的命令,派人去試探呂需。
如果是這樣,就證明上面其實也不清楚呂需的底細,至少應該不是十分清楚,不然不會派幾個元仙境都不到的混血去劫人。
最后不但沒成功,還反被一網(wǎng)打盡。
“那老頭的魂魄你打算怎么辦?”小年問。
宿月將呂需的魂魄取了出來,她沒有保存魂魄的器皿,這幾天魂魄已經(jīng)開始逸散了。
她一手抓著那團黑色的魂魄,將混沌原力滲入魂魄,開始讀取這老頭的記憶。
她很快找到了呂需年輕時,跟魔帝以及一眾魔君去了一處隱秘山谷。
然而等她想要細看的時候,一直走在最前面,背對著呂需的魔帝突然轉過頭。
面具下,那雙猩紅的眼睛正好與宿月對視,宿月當即閉眼,然后呂需的魂魄便炸開了。
“怎么了?”小年被嚇了一跳,見她似乎沒受傷,才追問道。
宿月甩了甩手:“被發(fā)現(xiàn)了,這老頭說的天花亂墜,他的記憶早就被魔帝掌控了,想要探查,就會被魔帝注視?!?br/>
要不是她有過同樣的經(jīng)驗,與對方目光相對,會發(fā)生什么可就不好說了。
“我們豈不是白被追殺這么多天了?”小年道。
“倒也不是,雖然沒到目的地就被發(fā)現(xiàn),但按照他們的路線找,應該能夠找到,只是需要花費點時間。”宿月想了想,對小年道,“這件事就不要提了,回去要是有人問,就說呂需被人追殺,我們趁機逃走。”
關系到仙帝的尸身所在,他們知道的越多,就越容易成為炮灰,畢竟軍營里還是閻烈說的算。
“放心?;厝ブ螅愦蛩阍趺磳Ω秴采辏俊毙∧旰闷娴貑柫艘痪?。
宿月眼一瞇:“你很快就知道了?!?br/>
清早,練兵場上依舊熱火朝天,斥候營這里進了一批新人,叢申因為小隊執(zhí)行高危任務,全軍覆沒,這一次分到了五名新隊友。
他正在訓斥一個不大看得上眼的混血,突然發(fā)現(xiàn)周圍聲音突然小了下來,所有人都看向他身后。
他不明所以地轉過身,陡然瞪大眼睛。
本該成為那魔族禁臠的宿月,就站在他身后。
“你……你怎么回來的?”
叢申心虛,不止是因為他把宿月扔給魔族,還因為他和那魔族有交易。
如果這件事被人知道了,他的罪名就是通敵,任何通敵者,皆要碎仙骨,破神魂。
簡單點來說,就是魂飛魄散,連轉世成人的機會都沒有。
一定不能讓她把這件事說出去!
叢申的腦袋里閃過這個念頭,指著宿月高聲道:“宿月,當日你明明被魔族擒獲,你是如何逃出來的?還是說,你和魔族達成了什么交易,故意回來刺探軍情?”
叢申這一手先發(fā)制人玩的不錯,前提是,宿月要跟他講道理。
都到這個地步了,她像是會講道理的人嗎?
叢申的話多少還是有些影響的,周圍人看她的目光都帶著警惕。
她沒有再向前,而是站定腳步:“叢隊長帶我也有幾年時間了,我還清楚的記得,第一次出任務,你扔下我們所有人自己跑了。這一次,還是一樣。我這人,記仇得很,同樣的錯誤,可一不可二。”
“宿月,別說那些沒用的話,你還是先說清楚你是怎么回來的吧?!?br/>
宿月嘴角上彎:“說的未免你們不信,不如我演示給你看看。”
她身形一閃,叢申感覺不好,腳下一滑想要躲開,結果宿月的腳從他腦側踢了過來。
他趕忙偏頭,動作稍微慢了點,另一腳已經(jīng)踢在了他后心處。
叢申踉蹌幾步,轉身面對宿月。他不敢托大,一柄長劍握在手中。
他雖然人不怎么樣,但劍法確實不錯,否則也沒資格當隊長。他手中仙劍鋒利,且舞得密不透風,這一次輪到宿月在他劍招下連連閃躲。
叢申心中得意,劍已經(jīng)到了宿月的頸側。
原本他還想把宿月收了,誰知到她不識抬舉,又從魔界逃了回來,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的。
這一劍下去,本該見到的血肉橫飛的場面沒見到,因為宿月抬手將劍身抓住了。
鋒利的閃著銀光的劍身在宿月手中只劃出了兩道白痕,她站在叢申面前,一雙眼睛像是在狩獵的兇獸,死死的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