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不懼老鼠,狍子之類,卻獨獨怕那些長得奇形怪狀,望之毛骨悚然的毒蟲。如今一下便來了四只,還是放大版的,她心中的恐懼早已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只恨不得自己立時昏死過去,好不要去面對那些恐怖又惡心的龐然大物。
他棕色的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邪佞妖嬈的眼睛里流露出一絲同情:“娘子,既你已這樣求我,為夫就給你個機會可好?我本想將你綁著,讓它們陪你玩玩,你既這么害怕,我就將你放下來,你看可好?”
放下來總比綁著好,總還有一絲希望。她眼睛一亮,拼命點頭。
他抬手,指尖輕動,葉曉萸身上綁縛的紅色靈力登時被收了回去,她無力地滑坐在地。
楚觴看著她,唇角微微勾起,退至一旁。那四只巨獸像得到了許可一般,猛然向跌坐在地上的葉曉萸撲了過去。
她的瞳孔驚懼地放大,強烈的恐懼促使她指尖即刻凝聚出淡淡的白色靈力,狠狠擊打在那首當(dāng)其沖的蜘蛛身上。她本以為那蜘蛛精至少會受些輕傷,或者頹然后退。誰知,那蜘蛛的身體甚是堅硬,像是鐵皮做的一般,她全神貫注凝聚的靈力擊打在上面,沒有造成絲毫的損傷,就轟然消散。
這養(yǎng)的都是些什么怪物?銅皮鐵骨?她嚇得轉(zhuǎn)身拔腿就跑,在寬敞的大殿內(nèi)繞圈圈,可是,兩條腿的哪里跑得過許多腿的和沒有腿的?
“楚觴,求求你救救我,求你,你不要這樣,我知道錯了,我怕了,我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好不好?啊啊啊啊啊啊——”她對著楚觴大聲哀求,楚觴看著她,眼中的神色無比冷漠,不含一絲悲憫。
她心中絕望,不小心絆了一跤,跌倒在地,只感覺到自己的腰上多了一條冰涼涼的東西,低頭一看,是花斑蛇尾巴。隨后,一只蜘蛛巨大的毛茸茸的腳搭在她的臉邊上。巨大的,寒徹入骨的恐懼襲來,她渾身的血液瞬間涌向了腦子里,瞬間,眼前一片黑暗。
楚觴望著她,眸中顏色不明,似有狂瀾洶涌起伏:“你這么害怕,難道都沒有想過要躲在為夫身后嗎?”
葉曉萸正躺在床上,身上蓋著一條貂絨的毯子。她的面色潮紅,高燒不退,額頭火燙卻手腳冰涼,身體不斷痙攣。
夢中,她似乎已經(jīng)死了。她在無邊的黑暗中奔跑,身后追著無數(shù)窮兇極惡的怪獸。她跑啊跑,跑啊跑,卻永遠也跑不到盡頭,前路一片黑暗,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楚觴正守在她身邊,滿臉緊張之色。他正在不斷的將兩條冰涼的帕子交替放在她的額頭。她似乎是受了極大的驚嚇,自昏迷之后,便一直是這個狀態(tài),已經(jīng)七八個時辰過去了,卻絲毫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他望著她蒼白的臉,心中極為懊悔。本來只是想嚇嚇她,給她個教訓(xùn)而已,沒有想到她的膽子卻如此之小,受了驚訝之后,就一直高燒不退,眉頭緊蹙,顯得十分惶恐不安。
他端過放在枕邊的湯藥,含了一口,又一次嘴對嘴地給她喂藥。有少許褐色的藥汁順著她的臉頰流下,他速度極快地用帕子為她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