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的確有位小姐,就文文靜靜的站在炕角,帶著淺淺的微笑,靜靜的看著呂漢強。西去的陽光,在敞開的窗霏外撒進來,淡淡涂抹在她的身上,勾勒出一個俏麗的剪影,一絲發(fā)絲,在窗外飛進來的微風里,就在那陽光里輕輕的,溫柔的舒展慢舞,攪動那份寧靜,生成了一絲鮮亮活潑。
月牙似的眼,如春水般在兩個深深的湖水里孕育,長長的睫毛忽閃著,在端莊里,又生出一點俏皮。
緊緊閉著的小嘴,如彎月般輕輕翹起,一絲恬淡的微笑,就在那里蕩漾。
一身淡綠色的淑裝,如六月里的湖水般,流暢的舒展,襯托著那曼妙的身姿,有種弱不禁風的感覺,但在這整個的感覺里,卻又透漏這一絲堅強,但這柔弱與堅強,在這里,卻是那么恰如其分的糅合在一起,顯得那么和諧與自然。
這位小姐其實,呂漢強在過年的時候見過,就是自己對門的那位綠色衣裙的姑娘。不過雖然是住在對門,但按照當時的禮教,也只是見過一面而已。
不過就這一面,卻讓原本記性不好的呂漢強,在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里,卻深深的留下了印象,每一次想起的時候,似乎心底里的一根絲線被輕輕撥起。
“我兒平日里甚忙,都是這位小姐陪著我說話解悶,今天又在床前端茶倒水,可比你那笨手笨腳的小弟仔細的多,這回遇見,還不快快上前道謝?”老娘躺在炕上,笑著吩咐呂漢強上去與這位小姐見禮。
“是的哥哥,你每日上朝走了,這位姐姐就過來陪娘說話,這位姐姐對我可好啦?!边@時候,小妹也鉆出來給呂漢強介紹道。
呂漢強聞聽趕緊上前幾步,滿懷感激的深深一禮下去:“多謝小姐百忙里能抽空陪我娘說話,更有今日出手相援,在下萬分感激,這里先多多謝謝啦。”
這時候,那小姐愣愣的看著他,見呂漢強對自己施禮,卻是一驚,在看到呂漢強真誠的神態(tài)里似乎依舊是對陌生人的距離,沒有半點做做,卻是有點失落,回過神來,淺淺還禮道:“先生不必多禮,小女子也是平時無事,正好尋老夫人作伴解悶,也跟著老夫人學了不少針線女紅,該感謝的,應該是老夫人才是。<>”聲音平和溫順,如空谷里百靈般好聽,說完,落落大方的看了眼呂漢強,而后再次施禮道:“老夫人身體回轉(zhuǎn),也無大礙,我這就告辭了。”
說完,也不等呂漢強回答,就那么裊裊娜娜的走了。呂漢強直起身,看著那姑娘走遠,盯著那曼妙的背影,那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再次充滿心胸,一種戀戀不舍的情懷在這感覺里,慢慢的攪動升騰,一時間竟然癡了。
“我兒,還看什么,還不來娘身邊坐下?”不知道什么時候,老娘故意咳嗽一聲笑著,嗔怪的喚回了呂漢強的神靈,放眼看去,西席和小妹,以及滿屋子的人,都不知道什么時候走了,屋子里,就剩下娘兩個了,娘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正歪坐著看著他。
呂漢強老臉一紅,趕緊尷尬的坐到娘的身邊,端起炕邊放著的一個小碗,碗里是半碗黑色的湯藥,用勺子舀了一點,放到嘴邊試了下,溫度剛剛好。
“娘,藥好了,我服侍您喝了它?!闭f著,就將一勺湯藥遞到娘的嘴邊。
娘笑著扭過頭,躲開呂漢強的湯勺,笑著道:“也不是七老八十,也不是什么動不了的大病,喝個藥而已,還不用我兒侍候?!闭f著,直接拿過藥碗,遞到嘴邊頓了下,微微皺眉,但依舊一口喝下。
呂漢強接過藥碗,忙再給娘倒水漱口,一番忙活之后,看著娘的氣色好起來,就輕輕的拉起娘的手,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姑娘搬來我們對面也快一年了,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除了一個時常陪伴她的姐弟,也少與人交往,倒是和咱們家談得來,每日里,你出去忙,她便過來陪娘散心,你回來前才走。<>”老娘絮絮叨叨的笑著介紹。
“娘,她家可有姐妹?”呂漢強突然小聲的,沒有底氣的問了這么一個突兀的問題。
在那個綠色身影在腦海里飄蕩著,揮之不去的時候,莫名其妙的,呂漢強的腦袋里總會鉆出一個紅色的女煞星來,寶劍雪亮煞氣逼人,這已經(jīng)成為了他的夢魘。這時候,聽老娘絮絮叨叨的說,就莫名其妙的問了這么一句。
老娘哈哈一笑道:“我打聽過了,她是有個小妹,但是,她說她小妹活潑可愛,天真爛漫的很,跟著她在家做點女紅,讀些小說,尤其對你的紅樓夢那更是愛不釋手?!蹦镎f這話的時候,眼神里就有種說不出的小小的狡猾。
呂漢強也沒感覺娘戲謔的語氣,但仔細的聽了娘介紹了對方的小妹,竟然莫名其妙的長出一口氣,我就說嘛,有這樣一位端莊秀麗的姐姐,怎么能有那么刁蠻的妹妹?還愛看自己紅樓夢的小說,那就更不是什么潑婦級別的人了。
但他就忘記了一件事情,正所謂七仙女里還有性格爆裂的三姐呢。
“娘,他家的小弟為人如何?”裝作漫不經(jīng)心的樣子,呂漢強笑著問娘。
娘似乎也很樂意于回答呂漢強關于那女孩子家的事情,就繼續(xù)介紹道:“她還有一個小弟,小弟更是一個心無城府的小可愛,就在不久,剛剛被他爹娘叫回去他家的莊院,幫著他爹管家,歷練打理產(chǎn)業(yè)去了?!崩夏镎f道這里的時候,不由得想起什么,突然間笑了起來,“原本啊,他的小弟最大的愿望就是想成為一個紈绔子弟,但是,卻一直不成?!?br/>
呦呵?這和自己的理想倒是接近啊,呂漢強就笑著問道:“聽娘的話,他家的家財豐厚,怎么?就這個最可能實現(xiàn)的目標還實現(xiàn)不了?”
“她的小弟啊,心地過于善良,對致仕耕讀的老爹賺錢的辛苦更是理解,同時,他爹也有點愛財如命,因此上,這平時出手便不怎么大方。<>”然后老娘看看自己的兒子,笑著一攤手道:“看看,一個出手并不大方的人,這樣的條件,怎么能成為一個紈绔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