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星兒用膝蓋壓住自己的胃,空出手,拿出手機給齊北霖打電話。
她沒有猶豫直接撥號了。
電話通的很快,齊北霖那邊很安靜,不知道慶功宴是結(jié)束了還是沒有結(jié)束,反正陸星兒想,齊北霖既然會接電話,就代表現(xiàn)在沒有忙著的事情。
“怎么了?”兩邊沉默了半天,誰都不說話,直到陸星兒因為疼痛,難過得低聲嗚咽了一下,齊北霖才開口問。
“我疼……”陸星兒感覺自己一輩子沒有這么虛弱過,尤其是接起電話之后,她感覺自己的委屈難受都要爆棚了!
“哪里疼?你受傷了?我去找你!”電話那邊的齊北霖顯然心疼了,小心翼翼地趕緊問著,就像陸星兒是他手中的手機,捧著生怕摔著了。
“腳疼,胃也疼,我還想吐,好難受,頭好像還有點暈……”陸星兒這一串病癥說得上氣不接下氣,胃的疼痛讓她難以思考,精神有點恍惚,相比胃痛來說微小的頭疼,也報了出來。
說完陸星兒又瞬間回過神來,這種故意夸大自己的病癥的心理,她只在父親還沒有走之前做過。那個時候家里父親母親都寵她,偶爾撒嬌的時候,想要引起大人們注意力的時候,都會用這個幼稚的方法。
她下意識想對齊北霖撒嬌呢……
她才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別人稍微親近一點點,就會不自主地黏上去。齊北霖又不是自己的什么人,難得接一下自己的電話已經(jīng)就是極限,哪還有什么空聽自己在這里無聊的廢話?
還是趕快進入正題吧,陸星兒這樣想著,想開口說話,胸口處不斷翻涌的一陣惡心卻阻斷了她。
陸星兒把電話挪開,小心地俯身干嘔,身上禮服畢竟是用錢買的,雖然被潑了紅酒,洗一洗還能掛著,當(dāng)個擺設(shè)什么的,如果一不小心弄上其他東西,恐怕自己會肉疼死。
齊北霖在那頭聽得心疼得不行,他連忙問:“你在外面是嗎?在哪里?我來接你吧?!币贿呎f著,齊北霖把自己的西裝外套一脫扔在椅子,拿起車鑰匙就往樓下走。
“會場旁邊的公園,往里走,快走到大門的地方,我在一旁的長凳上?!标懶莾阂种谱∽约旱倪煅屎筒贿m,盡量好而快地回答齊北霖的問題。
“你等著,馬上來?!饼R北霖確認(rèn)了地點,沖進車內(nèi)一腳油門就狂飆出了停車場,電話沒掛開了外放,就怕陸星兒出事。
陸星兒聽著電話里齊北霖的呼吸聲,覺得自己差點要哭出來了。
齊北霖剛剛身邊肯定陪著的是項歌,現(xiàn)在自己需要他趕過來,他就能來,單憑這一點,陸星兒覺得項歌什么的也都無所謂了。
陸星兒現(xiàn)在是真的,非常非常感謝齊北霖,以及非常非常地愛。
在需要的時候有人幫忙的重要性,她自父親離去母親病倒之后就深有了解。
那些以前承諾著會幫忙,說過不少漂亮話的人,去求他們他們都不一定有空閑。幫個忙可不是簡單的幫忙而已,還會浪費時間浪費金錢。
一開始打電話給齊北霖,陸星兒想的如果齊北霖能幫這個忙的話當(dāng)然是最好,如果齊北霖不愿意的話,自然也就自己解決這件事。
不也就是,再給沉衍打電話,求他之類的,陸星兒覺得自己,為了活下去繼續(xù)照顧母親和弟弟,沒有什么不能做的。
“我不會有事的,等你來?!标懶莾河X得又有一波惡心之意翻涌上來,趕忙和齊北霖說了掛電話,掛完就側(cè)著身子嘔吐了起來。
晚上本來就沒有吃什么東西,吐了好一陣也只是吐了點清水出來,陸星兒還是覺得,自己現(xiàn)在渾身上下臟得不行。
不知道齊北霖到哪里了,自己先換個地方吧。
陸星兒這樣對自己說,身體卻是有心無力,死死繃著動也不能動。
陸星兒不知道的是,身后齊北霖正滿眼復(fù)雜地盯著自己。
齊北霖是聽到了,陸星兒的自言自語的。
齊北霖是知道,陸星兒是個很自立堅強的女孩子,這一點他從未體驗這么深刻過,就算疼痛也要挪動位置,不讓自己看到嘔吐物的陸星兒,是有點喜歡自己的吧。
齊北霖覺得美滋滋的,陸星兒肯定是把他放在心上,才會發(fā)生現(xiàn)在的這些事情,不然早就找沉衍了。
這兩個人很默契地都對對方的印象轉(zhuǎn)變?yōu)楹?,之前不知多少天的冷?zhàn)就此一筆勾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