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淵手中拿著行軍圖,皺著眉思索著。打了幾輪,大致也摸清了敵人的偷襲方法。林中冷箭,沙地陷阱,高山滾石,河流沖斷,都是些不太新鮮的手段,也是因為北牧地形復(fù)雜多變,才會讓這么多的偷襲手段層出不窮。雖然燎原軍多多少少有些損傷,倒是也沒什么大礙。
李崇淵想起當(dāng)年李嶠山第一次帶他打仗的時候同他說:北牧的人力大無窮,就是腦子有點一根筋。兵書上怎么寫,他們就怎么打。好像照著書上寫的來,就不會出問題。如果他們不按常理出牌,和我們硬碰硬反而比較麻煩。
李崇淵沒想到老爺子八九年前教他的東西,現(xiàn)在也依舊用得上,若是說父子連心,那看來那在北牧王城的小皇帝,多半也和自己的父親差不多。
一小陣風(fēng)透了進來,李崇淵警覺抬頭:誰。卻看到略微有些奇妙的一幕。一只白色的小蝴蝶正在努力掀開營帳的門簾,但是門簾太重,不是它能搬得動的,它停了片刻,把自己的翅膀合在一起,硬生生從那個縫隙中擠了進來,看得李崇淵都有些發(fā)愣。
那白色蝴蝶像是被那門簾壓扁,飛得歪歪斜斜,努力地飛到了李崇淵的面前。李崇淵伸出手,接住了那搖搖欲墜的蝴蝶。蝴蝶在觸碰到他手的瞬間,頓時變成了一封信。信上規(guī)規(guī)矩矩的李崇淵將軍收,偏生那字歪歪扭扭寫的神采飛揚,像極了某個人說話的時候飛揚的神色。
李崇淵打開信,信里寫了很多東西,寫她覺得糖葫蘆很好吃,寫她離開了軍營,找到了封若安,寫她被迫留在北牧,寫她之后要去王城,寫她囑咐李崇淵不要受傷。李崇淵的嘴角不由得也挑起一個弧度,這個人就算寫信也很啰嗦,也很溫暖。
唐一行看著那條縫隙瞇著眼笑了笑,看來今天的李將軍心情很好,之后的行軍速度要快不少了吧。
先生,蘇將軍的信。白術(shù)捧著一封信遞給姜錦堂。
姜錦堂手中調(diào)著藥,沒空抬頭,直接道:你看,告訴我里面寫了什么就好。
是。白術(shù)打開信封,一目十行,信上說了兩件事。一件事是浮夢溜了。
姜錦堂嗤笑一聲:能耐到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高估她了。還有什么?
浮夢要找的那個人有消息了,要去往王城。白術(shù)總結(jié)道。
姜錦堂手在空中停了停,微微垂眸:知道了。
白術(shù)看向姜錦堂:先生,您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封掌柜要去王城。
嗯,知道。姜錦堂一邊慢條斯理地調(diào)著藥,一邊點頭。
白術(shù)大膽猜測:所以您是故意不告訴浮夢的,就是讓她去找封掌柜。如果提前告訴她,她一定不會去的。
姜錦堂笑得純潔干凈:你猜呢。
唐俞云對自己沒能從浮夢手里接到生意這件事感覺他們之間的友誼受到了挑戰(zhàn),已經(jīng)有兩天沒有給浮夢正臉了。浮夢對此也很無奈,畢竟她說到底也是個妖,雖然學(xué)藝不精,但是把信變蝴蝶這點法力還是有的,何況她是真的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