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唐衫起了個(gè)大早。
心里揣著事兒,天還沒亮他就已經(jīng)自動清醒,三兩下洗漱完畢,徑直去了客房那邊。
雖然路上碰見的下人,眼光都有些怪怪的,但他完全不在乎,不就是御前失儀么,多大點(diǎn)事呀,根本用不著和你們凡人解釋。
“圣僧,可是來找昨日那兩位游方和尚?”
“嗯?!?br/> “他們很早就走了,還說有緣自會再見?!?br/> “……”
敲你媽!灑家還有很多疑問、試探、請教沒弄呢。都怪殷元,自作聰明。
嘶~呼~
唐衫深呼吸一下,面無表情的問:“我舅呢?”
“也一早就去禮部坐班了?!?br/> “……”
嘶~呼~
算他跑得快。
唐衫在深呼吸一下,也沒了繼續(xù)在殷府逗留的想法,出了門就向著洪福寺那邊走去。
這一路上,認(rèn)識他的人還挺不少,畢竟他又是鄖國公外孫,又是當(dāng)代佛子,還正兒八經(jīng)的會法術(shù)。
所以不少認(rèn)得唐衫的人,都會很熱情的向他問好。旁邊不認(rèn)得的人聽見,也會一臉驚喜的喊一聲佛子,道一聲圣僧。
唐衫雙手合十寶相莊嚴(yán),不論是誰向他問好,他都面帶微笑點(diǎn)頭回禮,不過……當(dāng)他稍微走遠(yuǎn)后,八卦之魂就開始燃燒起來。
“他就是圣僧啊,聽說昨兒在御前失儀,把甘露殿噴得和茅房有一拼?!?br/> “不是吧?”
“真的!我鄰居他大爺?shù)娜齼合眿D的幺舅,就是專門給御膳房送菜的?!?br/> “……”
呵呵,一群凡人。
唐衫何等耳力?這點(diǎn)距離對他來說,根本算不上什么,聞言臉色微微一僵,而后大步流星的往洪福寺走去。
嘴上說著不在乎,但怎么可能真不在乎?
人要臉樹要皮,距離無敵,他還是有一段挺遙遠(yuǎn)的路程。
本著耳不聽為靜,他很快就回到了洪福寺。
寺門口,依舊人山人海,發(fā)覺他從外面回寺,依舊夾道相迎,誠心跪拜。
果然,狂熱粉才是真愛呀。
唐衫只覺心頭很暖,面帶微笑走過去時(shí),還伸手去給善信摸頂賜福。
瞧瞧,被摸了腦袋多激動,多高興,多……你躲什么?你個(gè)假粉絲!
連偶像最糟糕的一面都不能接受,你憑什么說愛……
剛剛恢復(fù)的心情又變得糟糕起來,唐衫繃著笑臉,好不容易才邁過人群,回到了洪福寺內(nèi)。
“圣僧你可算回來了,外面都快傳瘋了,你昨天……”
唐衫也不說話,就直勾勾的盯著方丈。
方丈立馬把后面的話給咽回了肚子,轉(zhuǎn)口道:“三位有緣人已在問心齋外等著了,見嗎?”
“見,干嘛不見?!?br/> 唐衫裝作無所謂的樣子,畢竟從剛才善信的表現(xiàn)來看,躲開摸頂賜福的,也就極個(gè)別而已。
不過這倒讓他生除了一些反思,想起了昨日殷元所說的話。
普通人只相信他們愿意相信的,野心家只相信對他們有利的,至于真相是什么,好像真沒那么重要。
所以,對菩薩而言,我到底是金蟬子,還是陳玄奘,又或者是穿越者,并不重要?
那取經(jīng)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所謂的殺劫又是真是假?
想著,人已經(jīng)走進(jìn)了問心齋。
唐衫沒有去關(guān)注有緣人的問題,而是繼續(xù)琢磨著佛法東傳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