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的光線并不暗,相反,因為房間位置的特殊性,氣氛顯得格外莊嚴。病房位于過道盡頭,對面是公共茶水間。房間內窗簾沒有拉上,一扇窗大大的開著。電視柜上的花束,被吹得七零八落的。照進來的月色,將房間又點綴了幾絲神秘。
“這是在干嘛?咱...”
泰昊有點吃驚,想他活了快千年了,這場面還真是少見!
房間內,沒開的燈,只借了點點月光。
清空的茶幾上,泡著幾杯冒著熱氣的茶。先前遇上的老太太正坐在上首的位置背著門,李阿姨在對面下首,專心致志的看著茶幾,空著的兩方坐著兩個年輕的小子。
站在一旁還有位男士,背著門站在老太太身旁,俯身說著什么!
斑竹瞄了眼,就退到另一邊,蹲在墻角。這下真好玩了,這是在鬧哪樣?
“兔...顧同學,咱進去嗎?”
說實話,泰昊有點興奮。算起來,這還真是他第一次獨立行走在另一個世界,從事新的職業(yè)。難怪,族中老人允許他出來,是因為這個嗎?
三人站在門外未動,里邊站著的老頭子穿墻而出,停在斑竹跟前:“小友,你來啦!”
老頭著裝整齊,靜靜的飄在一旁。斑竹沒動,只是把目光看向兔子。
站在對面的兔子,并沒有接收到她的求救信號,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老頭的后背,若有所思。
這可苦了斑竹,對著這個老頭,顧慮著又不敢動。生怕這老頭不管不顧的向她出手,她可咋辦。這一看就是個年代久遠的老頭呀,整個人僵直了背緊緊靠在墻壁上,冷汗直冒,心上像壓著無數塊大石,嘴巴不自覺抖動。
突然,老頭動了。
斑竹掐住大腿,微張的嘴,止住了想要尖叫的沖動。
“過門是客,只想著相邀,卻忘了問主人,失禮了!”老頭轉身,對著兔子微微點了下頭,,躬身施禮,“我家主人有請!”
明明剛剛還是病房的門,突然就換了新。
朱紅的大門,立著兩頭石獅。門檐上懸掛著黑邊牌匾,龍飛鳳舞的幾個大字,斑竹也不太認識,只能猜測某某宅嗎?
她現(xiàn)在的狀況可不能再去那啥地方,本來從死地回來,身體都未曾恢復。這要真去了,還不得羊入虎口。雖然,現(xiàn)在的狀況,也好不到哪去!
兔哥像是也顧忌到現(xiàn)在的狀況,只是向著斑竹走來。將她從地上拉起來,擋在身前。眼尖的泰昊瞧見他的動作,早就晃動著雙腿站到兔子身后。
“家人抱恙在身,不能勞累!”
老頭像是早就知道結果會如此,面色沒甚變化。攆了攆淡青的長袍,慢慢退回墻內:“那真是遺憾了!”
斑竹見著人消失了,病房也恢復了原樣。緊繃的身體終于放松下來,癱靠在墻邊:“兔哥,要不我們回去吧!”
兔子搖搖頭,手放在門把手上,輕輕一扭,就打開了病房門。一下就將房間內的情景暴露在斑竹的視野里,穿過兔子的肩膀,斑竹對上來一雙平靜無波的眼。
老太太皺著眉,臉龐長圓,額上布滿了一道道挺深的皺紋,兩只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中。轉身淡淡的看了他們一眼就回了身,一身內斂的湖藍色對襟長袍,隨著轉動好似流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