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竹站在最后,依舊背著許嘉言,嚴老頭打前站。飛在半空的鳥,同監(jiān)視器般,俯視眾人。
原本斑竹一直認為是空蕩蕩的廣場,不知道是誰觸碰了什么。突然,四面八方的犄角旮旯里,鉆出大片人馬。涌到紅塔四周,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的!
安安靜靜的廣場一下就滿了,喧雜的腳步聲還在繼續(xù)??諘绲乃T前,憑空幻化出兩座門神。一臉兇相,駭?shù)冒咧裥念濐?。想退后,卻也無路可退。
廣場上的人還在增加,像是不會停下。
“老頭,咱這情況,可打不過這些!”
“不行,豆丁在里邊,他的小魂不安,我必須進去,你也一樣!”嚴松子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拋向塔門,“記住,震天派祖訓,同生死共進退!”
她一定是在里面昏了頭,才會答應這破事兒。離開這兒了,一定要加倍補償自己。
斑竹狹長的雙眼,對上頭頂銅鈴大小的眼眸:“你好,嗯...,你好!”
她也不知道該說點啥,總感覺自己在這倆眼里估計跟螞蟻一般,說不定都瞧不到自己。有些心虛的往身后看了眼,嚴老頭正插著劍,站在臺階處,背影看著總有種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豪氣。
“這,這我也進不去呀!”斑竹在塔前來回轉悠,廣場上人馬并沒有暴動的跡象。
成敗總在一瞬間就有了結果,斑竹還在猶豫時,臺階上的老頭動了。提著劍,沖進廣場。刀光劍影中,紛飛的符咒像雪花一般,煞是好看。
“沒時間了,你快進,我來擋!”
“???”
斑竹還沒反應過來時,就被一雙爪子抓住肩膀,身體離開地面,直直的朝著左邊門神的飛去。
一雙大掌揮過,妖鳥帶著她堪堪避開,掌風帶的她倆東倒西歪。距離不過20米時,鳥妖一個俯沖,就將她拋向門神眼睛。斑竹在沖擊中看向身后,巨大的手掌擊打在鳥妖身上,它甚至都來不及蹄叫,就消失在視野中。
她就撞進了門神的眼球里,粗制的睫毛割破了她的外套,纏繞著。身體受到溫柔的擠壓,像手指壓進果凍里。怪怪的,細碎的聲音響在耳邊,前行并沒有什么阻礙。
啵...
她撞破最后一層薄膜,沖勁未曾卸掉,直直的往下墜。
斑竹是在疼痛中醒過來的,四肢像是裂開了一般。她下意識的想喊救命,嘴唇一張,水就蜂擁而上。情急之中咽下水,肺部像針扎般。瞳孔的痛感,讓耳膜那里傳來的撞擊感更加厚重,一下一下地仿佛要穿透七竅。四肢拼命掙扎,知覺被瘋狂的液體吞噬,逐漸像光一樣消失。
身體越來越重,慢慢往下沉。
就在斑竹以為會死去時,放空了思緒,反而獲得了身體主動權。混沌的思緒擱置,她開始往上游。
直到上岸,斑竹才有種活過來的感覺。環(huán)顧四周,許嘉言的身體漂浮在不遠處。她撐著身體,將人拖上岸,看著男孩因撞到水面的臉,通紅通紅的。
“多少算有點血氣了,也算好事吧?”斑竹將他衣服稍微擰了擰,就將人甩到背上,“你小子,也是運氣好,能遇到我這么個祖師爺,不然哦!”
斑竹扭了扭身體,終于舒服了些,這才將目光放向四周。
四周昏暗,中心處有一點光亮。只可惜,許是太遠,能見度并不好,至少斑竹就只能看清自己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