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圓點(diǎn)頭,可隨后又問,“那我走了,小姐你……”
“無妨?!?br/> 云挽歌擺手,“新弟子才出了大亂子,無人能顧及得到我。你去便是?!?br/> 杏圓有些不放心,可云挽歌也絕不是那種隨意由人拿捏的性子,便也只好答應(yīng),也迅速離去。
云挽歌坐在院內(nèi)樹下的石桌旁,揉了揉眉心。
眼中陰霾再遮擋不住。
胸前又是一陣兇惡煞氣翻滾洶涌,一聲輕咳,便吐出一口森濃血?dú)猓?br/> 她咬了咬舌尖。
內(nèi)心輕嘆——終還是沒聽鳳離天的警告,擅自強(qiáng)行動了武靈。
這下,真的遭到反噬了。
可如何是好?
閉了閉眼。
抬手,觸碰到胸前寒涼水墜,略一遲疑,手指一握,身形便原地消失。
虛無空間內(nèi)。
自從上次被‘輕薄’過后,已有多日未曾進(jìn)入。
她戒備地往四周看了看,依舊是靜謐無聲,遲疑著喚了一聲,“前輩?”
無人應(yīng)答。
云挽歌蹙了蹙眉。
靜等片刻,依舊沒有聲動。
五臟六腑似被火燒。
腦子里,不斷涌現(xiàn)昨夜,宋渠死于猛虎撞擊時慘烈橫死的模樣。
她本可以暗中徐徐圖之,讓宋鳳清死無全尸。
可她偏就是忍不了。
堂而皇之地殺了宋鳳清,打了宋瀾月,甚至還頂撞了云霄和。
原先的計劃,倒是錯亂一步。
幸好后頭她心中戾氣發(fā)泄一空,倒能稍微忍耐之下,又趕緊喚回杏圓幾人,重新部署后頭行事。
及至剛剛,強(qiáng)行壓下去的暴躁狂惡,再次恨意滔天,如火山噴頂,直欲叫她焚身碎心。
想殺光所有人,踩死所有冒犯她的螻蟻,叫眼前血流成河浮尸遍野,似乎才能以解心頭之惡。
然而。
她的理智尚在。
知道自己心智入魔,再不及時抽回清明,恐怕將無折返之地了。
再次喘出一口氣,那猩紅血色,夾雜冰藍(lán)之魄,隱帶寒凍之意。
凜冽如鋒,森冷迫人。
她終不再顧忌左右,摘了幾株赤炎草,盤膝坐在靈泉邊。
盡力屏息,一邊慢慢吞噬赤炎草吸收其中充盈靈氣,一邊以流水訣,引靈泉一滴滴注入口中。
她并不知該如何壓制魔性,只寄希望于快速提升自身修為,看是否能強(qiáng)行褪去。
然而。
當(dāng)她吞食第二十三株灼熱赤炎草,并以寒涼靈泉浸入體內(nèi)時。
忽然。
一直沒有反應(yīng)的丹田靈氣,陡然如翻滾云海雷雷之勢,一下子掀翻爆裂。
在她體內(nèi)橫沖直撞起來!
“噗!”
云挽歌只覺那赤炎草之熱,與靈泉之寒,一瞬夾雜,一瞬相撞,一瞬在五臟六腑經(jīng)脈血流中肆意糾磨。
引得體內(nèi)那狂怒獰躁之意,瞬間翻覆無數(shù)!
再壓制不住。
終于心神劇滅,張口,便吐出一大口的血。
往旁一倒。
卻……落入一雙憑空出現(xiàn)的修長手臂里。
周邊霧氣如卷如舒,似風(fēng)云變幻,瞬息便轉(zhuǎn)動了無數(shù)波紋漣動,剎那覆蓋到云挽歌身邊。
只覆蓋那華紫濃稠,如妖如冽曳的廣袖長衫。
如潮的白霧朝后漸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