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沫兒等著霍梟說話。
霍梟的眼神有些深沉,梳理整齊的頭發(fā)上還帶著皂莢的清香,衣服洗的干干凈凈的,即使是夜里也讓人心生歡喜。
“……”霍梟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蘇沫兒。
蘇沫兒嘴角抽搐一下。
“你不說話,我可是要回去休息了,天不早了,又餓又累的?!?br/> “如果累的話就不要在李大夫這里做工了,反正我也可以養(yǎng)你?!?br/> “……”蘇沫兒伸手扭了扭自己的脖子,緩解一下一天下來的疲累。
看向霍梟。
真高!
隨后說道:“你又不是我爹才不用你養(yǎng)?!?br/> “如果,你想叫我爹,也無所謂?!?br/> “……”古代就有干爹梗嗎?
蘇沫兒有些凌亂。
“你可別扯了,我是不會放棄自己喜歡的事兒的,累也好苦也好,是我自己選擇的,也許別的人女人喜歡被男人養(yǎng)著,但是我不一樣,我不需要也沒有人會愿意跟一個敢砍人的女人生活在一起……”
蘇沫兒說完看向霍梟:“你懂嗎?”
“懂,不過若是累了想要放棄了,可以找我,我不介意你砍人,只要不在夜里砍我就成?!?br/> “……”不都說這年頭的男人都比較自大的嗎?
趕著當備胎是什么意思。
蘇沫兒擺擺手,不需要的不需要的。
人活著可以做的事兒很多,為什么必須得結(jié)婚生孩子呢?
“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br/> 見霍梟有繼續(xù)聊下去的趨勢,蘇沫兒趕緊說道,如果不說的話,怕是離不開了。
察覺蘇沫兒臉上的抗拒,霍梟知道今兒只能說道這里了。
把蘇沫兒送到柴房門前,轉(zhuǎn)身就離開了。
小丫頭的年紀還不大。
慢慢來。
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嘛。
霍梟依舊沒有放棄。
蘇沫兒走回柴房,看一眼空蕩蕩的柴房,米沒了,剩余的布料沒了,甚至角落堆放正正齊齊的干柴也沒了。
“這,這是什么回事?遭賊了?”
話落蘇沫兒就知道是什么情況了,家里有人還能遭賊么,肯定不會的,伸手按著自己額頭的青筋,有個愚孝的老爹真的辛苦啊,她有些擔心自己承受不住眼前的打擊,直接涼涼了。
“可不是遭賊了,還是家賊。”
蘇柒冷聲說了一句。
隨后低下頭繼續(xù)寫寫畫畫。
蘇渠山抬頭看向蘇沫兒,嘴唇動了一下,沒有說話。
轉(zhuǎn)過身子,背對蘇沫兒。
他自己理虧不知道應該說什么。
遇見這種事兒,如果不好好辦理,那一輩子都會不安的。
周氏耷拉腦袋一句話不說,把自己當成空氣。
蘇沫兒走到蘇棠身邊,伸手摸了一下蘇棠的肚子問道:“吃晚飯沒?”
“沒米了沒吃,肚子餓了?!?br/> 蘇棠抓著蘇沫兒的手,往自己的肚子放去,癟癟的肚子上面肋骨明顯的很。
只有陳戚,靠在墻角,一臉生無可戀,似乎對人性有了更深的認知。
“我先給你弄點吃的,其他的一會兒再說?!?br/> 蘇沫兒話落從一旁的麻袋里撿了幾個板栗,用菜刀別開外殼,把里面的肉摳出來。
碾城粉末,稍稍添上一點兒水,又往里撒了一點兒的鹽。
放在簡陋的箅子上,往瓦罐里添水燒火蒸熟。
咸糯糯不加面粉木糯米粉的板栗糕味道并不好,但是……最起碼可以填飽肚子。
蘇沫兒跟小寶一人分了三個剩下的塞到陳戚嘴里,將就的填滿肚子。
至于其他人。
蘇沫兒才不管呢。
她已經(jīng)費盡力氣弄來吃的了,但是吃的沒了……
蘇渠山就得受罪一下,才知道活著是如何的艱難。
至于蘇柒跟周氏……兩個大活人都沒有看住這里的東西。
那就別吃了。
現(xiàn)在只不過是一個破廟,東西都堆放在眼前,即使這樣都看不牢,日后生活穩(wěn)定下來,有了家產(chǎn)豈不是更危險。
蘇沫兒躺在席子上,抱著散發(fā)熱氣的小寶,閉上眼睛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周氏捂著肚子往麻袋那邊走去。
地上零零散散的還有幾個板栗跟魔芋。
撿起來洗干凈,弄熟之后,分給蘇柒一點兒:“吃吧,先填飽肚子,剩下的事兒明天再說,有你姐在,咱們應該是餓不到的?!?br/> 周氏說話的時候,聲音不大。
除了睡著的人幾乎都可以聽見。
蘇渠山點點頭,覺得周氏說的很有道理。
他的大女兒是有本事的人,能夠弄來一次吃的就能弄來兩次,實在弄不來米糧,不還有板栗么。
雖然……
破廟這邊沒有。
不過,蘇渠山堅信,蘇沫兒肯定在別的地方藏著吃的。
所以他才敢把這邊的東西一大半的都讓趙氏帶走。
蘇渠山搓搓手,感覺今天一整天都跟活在夢里一樣。
娘跟他道歉,說這輩子最虧待的就是他了。
說她對不起他!
蘇渠山覺得自己一輩子的奢望似乎滿足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