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等處平章政事府內(nèi),趙普勝操著皖北土話,對著張士誠甕甕地說道。
“俺原本是在長江沿岸的鏢客,耍的兩把快刀?!?br/> “那時候官狗子稅收得緊,寶鈔又天天貶值,一家人實在是過不下去了。俺沒法子,看著幾個同鄉(xiāng)的人都?xì)⒘硕惞?,便也跟了他們?!?br/> “原本俺們幾個兄弟一同攻下了安慶府,正準(zhǔn)備打浙西。結(jié)果那狗日的梁王突然帶著一隊元狗突襲了彭將軍,俺們的隊伍也被沖散了。”
“你們現(xiàn)在還有多少人馬?現(xiàn)在駐軍何處?”
人才難得,張士誠不想放過這個招攬兩員良將的機會。
趙普勝撓了撓頭,一一回答,“算上臨時招的一些弟兄,還剩三四萬,現(xiàn)在都駐扎在江北一帶?!?br/> 張士誠和李伯升對視一眼,長久養(yǎng)成的默契很快使對方心領(lǐng)神會。
趙普勝和傅友德的軍隊如今全都被困在了江北,而皖南一帶水寨遍布。
只要池州在元軍手中一天,江北紅巾軍就無法南下,對他們來說無疑是如鯁在喉。
君子愛財,取之有道。
咱們敲他們一筆!
張士誠和李伯升達(dá)成了共識,同時在心中說道。
張士誠微微一笑,若有所思點了點頭。
傅友德突然開口問道:“丞相已經(jīng)備戰(zhàn)應(yīng)天,是否有意西進(jìn)池州?”
張士誠用手撐頭,擺出一副十分苦惱的樣子。
“池州守備森嚴(yán),不遠(yuǎn)處更有那梁王小兒的大隊重兵把守,恐怕沒那么容易攻下?!?br/> “若是強攻,只怕會折上不少兄弟?!?br/> “若是引得梁王出兵,又擔(dān)心亂了大局。愁啊……”
李伯升眼神微瞇,遺憾地看著趙普勝和傅友德。
“俺們有心幫助,但此時恐怕…難以出兵……”
雖說池州早已成為了江浙紅巾的既定目標(biāo),但也的確有很多困難。
比如軍糧不足,無法速可。
再者說,急于使張士誠出兵安徽的天完政權(quán)依然還有不少油水可撈。
“俺曉得,俺都曉得。”
趙普勝為人直爽,一見江浙方面有推脫之意,不及傅友德阻止,便將自身的情況和盤托出。
“張丞相,李大人,這兩年俺和傅兄弟在江北瞎混,也算是一點經(jīng)營。池州城內(nèi)有俺們彌勒教的兩千多位兄弟,到時候一同進(jìn)攻城墻,里應(yīng)外合定能將池州拿下。”
看著張士誠略微松動的表情,趙普勝更加賣力地說道。
“若是張丞相出兵池州,俺愿意為江浙紅巾軍提供四萬擔(dān)軍糧和兩萬擔(dān)馬草。”
好大的手筆!張士誠在心中暗暗感嘆。
如今天下大亂,各地都在打仗,百姓無心耕種,田地荒蕪。
在戰(zhàn)亂頻繁的皖省江北,能收集到四萬石糧食,還能做到百姓支持,也算不小的本事了。
張士誠微笑著拱了拱手。
“趙將軍傅將軍豪義大度,張某佩服,只是打敗元韃后,這皖南之地……”
“全部送給丞相,俺們一分不?。 ?br/> 傅友德只怕再由趙普勝說下去,天完的家底都要本說光了,當(dāng)機立斷地決定下來。
“只是江西乃是我天完根本,倘若收復(fù),還望張丞相成全?!?br/> “哈哈,那是自然,天完的江西之地,張某也定然一分不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