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廳里,環(huán)境安靜,輕輕的音樂聲從那邊傳來。
沈妙清點了一杯黑咖啡,醇香入口,越喝越有味道。她之前不喜歡黑咖啡,自從在法
呆了這么長時間之后,慢慢的,口味好像有些變了。
以前喜歡的草莓蛋糕,現(xiàn)在卻一口都不想嘗。
沈妙清忽低頭笑了下,也挺好的,學(xué)會去改變,學(xué)會去舍棄。
方淑梅已經(jīng)站在咖啡館的玻璃窗外面有一會兒了,她看著沈妙清的眼里都是隱隱的怒火,上次電話打不通,人找不到這件事讓她氣急敗壞。
沈妙清沒注意到隔著一道玻璃窗看著她的眼神,她想著今天就可以回法國,心情還算不錯。
她剛站起身,對面就走過來一個人。
方淑梅臉色不耐,疾步匆匆的走過來,似乎怕沈妙清跑了。
這么多長時間沒見。
沈妙清看到她的那一瞬間,心里竟然有隱隱的希翼,但是對上她發(fā)怒的眼神,心慢慢的沉了些。
“小清!”方淑梅聲音不小,語氣有些兇。
沈妙清不懂她這個樣子是什么意思,心里有些防備,“怎么了?”
“你這段時間去哪了?”她開口便是質(zhì)問。
“……有事?!鄙蛎钋鍖λ@樣強硬的質(zhì)問,弄的心里不舒服,語氣冷冷的。
“有什么事?你換號碼了?”說起這個方淑梅就生氣,“我前兩天給你打了多少電話你知不知道?換號碼怎么不和我說?”
沈妙清想不明白,“你給我打電話干什么?”
方淑梅像是被堵住了一樣,臉色一下變難看,聲調(diào)提高:“這個你不用管!”
“我就問你,這段時間你去哪了?怎么微信電話都不回了?”
找不到人,讓方淑梅有了危機感,她怕自己少了這個自動提款機,狐貍尾巴就露出來了。
沈妙清有些無奈,“我有自己的事情?!?br/> 沈妙清是把之前的號碼注銷了,她那時候不想和國內(nèi)的人和事扯上關(guān)系,確實沒和任何人說。
這件事她沒什么好說的,而且方淑梅的語氣仿佛她做了什么大錯一樣的事情,著實讓人不舒服。
“你現(xiàn)在是不是想不認(rèn)我了?啊,是不是覺得我是一個拖油瓶?”方淑梅滿口質(zhì)問。
沈妙清被問的啞口無言,什么不認(rèn)她?什么覺得她是一個拖油瓶?
這些不都是那時候她對她的想法嗎?怎么現(xiàn)在從她嘴里說出來,還反過來了?
方淑梅見她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對了,頓時更加生氣,氣急敗壞喊道:“你是這么想的,是不是?!沈妙清,我是你媽,你不可能甩掉我!”
說實話,咖啡廳的環(huán)境很安靜,方淑梅說的這些話早就惹得有些人討論了。
沈妙清也分不清是無奈還是生氣,拿著包想要離開這里。
她沒看方淑梅,直接繞過她往外走。
“你站?。 狈绞缑返笮U的在后面喊,喊過之后又是哭訴,“我的命好苦啊,自己的女兒都不肯認(rèn)我,有人出來說句話嗎?我真是活不下去了……”
她邊哭邊說,讓沈妙清聽的頭皮發(fā)麻。她轉(zhuǎn)頭,聲音里壓著火:“你有完沒完?”
從一進來就是質(zhì)問,懷疑,一句關(guān)心的話都沒有。
她現(xiàn)在還覺得是沈妙清對不起她?
“我哪句話說錯了!”方淑梅眼睛里一滴淚都沒有,她又瞪著沈妙清說:“你今天在這和我說清楚!”
沈妙清無奈扶額,她真的不知道說什么了。
眼前的這個人是她的親生母親。
就在方淑梅蠻狠胡攪的時候,這邊出來了一個人。
他的背影寬闊,擋在沈妙清面前,他走過來的時候,她還聞到了他身上的薄荷香。
她怔住。
薄霆深臉色平淡,看著方淑梅,“這位女士,我剛才在那邊聽到些你們的對話,我想你們之間應(yīng)該是有誤會的,這是公共場合,要是有什么事可以出去談?wù)?,你覺得呢?”
他的語氣不是沈妙清熟悉的冷傲和高冷,而是文質(zhì)彬彬。
方淑梅被眼前的男人的話噎住了,一時間也不知道要會說什么,沉默了一會兒,不服氣的開口:“那得她自己說說她做了什么,我才知道有沒有冤枉她……”
沈妙清整個人還是處在震驚之中,薄霆深怎么來了?
她無意識低頭,發(fā)現(xiàn)手心已經(jīng)出了一層薄薄的汗。舔了舔干澀的唇,她壓低聲音,深吸了一口氣,這一刻她想讓自己變成空氣。
步子慢慢的往后退,她不想薄霆深面對面站在在一起,她應(yīng)該說不出來任何話。
尷尬又無力。
本來背對著她站著的男人,似乎感覺到她的動作,一瞬間回頭。
沈妙清往后退的步子停住,臉上的表情都收不住。
對上他的眼神時,心里吸了口冷氣。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沈妙清總覺得,薄霆深回頭看到她的時候,眼睛眸色一下就深了。
她沒動,也沒說話。她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