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與王珂是大眼瞪眼,誰都不再開腔。這讓旁邊坐著的一干人等更是摸不著領(lǐng)導(dǎo)的脈門,連大氣都不敢喘,專心致志地看著眼前的這場好戲?!昂?,王珂啊王珂,你愚蠢都是高抬你的。一個丫頭片子就敢來跟我叫板,這就是自掘墳?zāi)?!”“我倒要看看,你一個人孤立無援,能撐多久!”“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非要跟男人爭搶,倒霉的,只有自己!”……表面上,王珂跟杜仲都沒有話,可杜仲的話卻一句又一句不停歇一字不落地傳到了陳輝的耳朵里.陳輝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松動,心里卻是一陣接一陣的驚濤駭浪襲來。沒有想到這杜仲也是老狐貍一個,心里憋著這么多的壞,就等著看王珂的笑話?!皨尩?!”陳輝忍無可忍,嘴巴里無意識地冒出一句話來。會議室里面的氣氛本來就降到了冰點,鴉雀無聲的現(xiàn)場突然出現(xiàn)了一句罵人的話,就算是再開差的人,也一下子就聽見了?!瓣愝x,你剛才什么?!”王珂此刻的處境本來就很是難堪,她很有一種杜仲帶著自己的一幫舊部下在逼宮的感覺。也難怪王珂會這么想,畢竟杜仲是點里面的老領(lǐng)導(dǎo),并且分管的一直都是業(yè)務(wù)模塊,跟客戶經(jīng)理們也是一起打過江山的,想比空降兵一樣來到點才沒有多久又披著黃馬褂坐上了一把手位置的王珂來,他們心里面的地位,肯定是杜仲要高一些的。杜仲現(xiàn)在在打的,也就是人情牌,逼著她王珂唱黑臉,自己唱紅臉,好拉攏人心。王珂正是騎虎難下,這陳輝無意識的一句話正好讓她抓住了把柄。陳輝跟別的客戶經(jīng)理不一樣,別人支持杜仲,王珂還能理解,畢竟相處時間比較久。可是陳輝突然罵臟話,就很讓王珂受不了了,這陳輝還是個新人,來當客戶經(jīng)理還是自己一手提拔的,他憑什么在此時此刻臟話砸自己的場子?!王珂發(fā)飆了?!瓣愝x,開會的時候,你自己在那胡言亂語什么?你對我是有什么不滿的?可以當面提出來,不要在下面鬼鬼祟祟地發(fā)表意見!”王珂的臉氣得有點通紅,也不知道是因為杜仲,還是因為陳輝。陳輝本來還沉浸在對杜仲心里面九九的鄙視之中,突然聽到了自己的名字,冷不丁地被王珂這么點名還沒有完全反應(yīng)過來?!瓣愝x,陳輝,陳輝!”旁邊的張哥倒是急了,看著兩大“巨頭”都把關(guān)注點投到了他們這邊,可陳輝這傻子關(guān)鍵時刻卻在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知道是想著昨晚上的吃的雞肉還是今早上吃的包子,看著就讓人著急。俗話皇帝不急急死太監(jiān),“太監(jiān)”張哥忍不住搖晃了一下陳輝的身子,打算把這個“皇帝”車隊從幻境中搖醒?!鞍????????怎么回事?”陳輝猛地被搖晃了一下,蹭地站了起來,一臉懵逼地看著現(xiàn)場所有的人都在盯著自己看笑話的眼神。張哥不忍直視,用手掌輕輕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心里不斷暗示自己跟眼前這個二貨不是一路的?!瓣愝x,你開會的時候還開差,是不是不想干了?”王珂看見陳輝的樣子就覺得異常心煩,本來對他的印象也有所改變,可這陳輝還真是爛泥扶不上墻,一到關(guān)鍵時刻就給自己掉鏈子。“呵呵,王經(jīng)理,對待年輕行員不能這么苛刻,我們還是應(yīng)該多加引導(dǎo),多加幫助嘛。陳輝在想什么我知道,我剛剛進來之前給了他一個問題去思考,他肯定是在思考我剛才提出的問題,是吧陳輝?”杜仲悠悠地道,一臉真誠的樣子。陳輝摸不透杜仲這個時候給自己解圍的出發(fā)點在哪,一時間也沒敢接話,用眼睛余光瞟了一眼王珂,只見王珂此刻狠狠地盯著自己,跟昨晚上那個軟在他懷里哭得像個孩子的人感覺完全就是兩個人,果然酒是個好東西??!陳輝的沉默似乎更加惹怒了王珂,“陳輝,不要以為你之前簽了兩個大單子就可以驕傲自滿,不按領(lǐng)導(dǎo)的意思去辦事。我告訴你,做新人最重要的就是腳踏實地,兢兢業(yè)業(yè),不要一到晚想些有的沒的,肚子里面盡是花花腸子?!蓖蹒婷黠@是把氣撒到了陳輝的身上,上綱上線的樣子。陳輝張了張嘴,本想反駁幾句,可一想起剛才自己耳朵接收到的杜仲的話,又看了看旁邊的那些個豺狼虎豹一樣盯著王珂人的臉,就莫名地把話吞了回去,只低著頭,悶悶地道:“王經(jīng)理,我錯了,不該在會上開差,我以后一定注意,努力把領(lǐng)導(dǎo)交給我的任務(wù)做好!”王珂一錘打到了軟綿綿的枕頭上,也不好再撒火,只能點了點頭,示意陳輝可以坐下了。杜仲卻好像悟出了點什么,若有所思地盯著陳輝看了好一會。才有轉(zhuǎn)頭笑瞇瞇地看著王珂道,“王經(jīng)理,這大客戶流失,我們大家都很著急上火,依我看啊,在這里開批斗會,找罪魁禍首也解決不了什么問題,當務(wù)之急還是應(yīng)該想法設(shè)法把客戶找回來。您是吧?這找客戶的事情,我可能還是比你稍微多點經(jīng)驗,你就留守大本營,這臟活累活苦活,就我去做吧!”杜仲沒有正面回答王珂質(zhì)問他的話,而是劍走偏鋒自己領(lǐng)了這個任務(wù)。且不杜仲能不能有本事度過這次的難關(guān),即便是度不過,他這姿態(tài)畢竟已經(jīng)擺出來了,在下屬面前也算是立了一個榜樣。況且,能在關(guān)鍵時刻與下面的人戰(zhàn)斗在一線的領(lǐng)導(dǎo),往往才是最得人心的領(lǐng)導(dǎo),比只會嚷嚷或者磨嘴皮的領(lǐng)導(dǎo)要受歡迎多了。得人心者得下,這杜仲看來是早就有這個打算的了?!岸沤?jīng)理,你的好意我懂,但是這個事情是點的事情,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客戶流失我也有責任,這樣吧,我們就分頭去找客戶,看看能不能挽回損失?!蓖蹒娲丝桃呀?jīng)是騎虎難下,再去糾結(jié)這事情的起因跟經(jīng)過都顯得愚蠢又不夠大氣。而且,要是自己一個點經(jīng)理,在別人眼里還不如副經(jīng)理能擔責,那出去,誰還會服她?“王經(jīng)理,這恐怕,對你來,有點難度吧?”杜仲頗有點幸災(zāi)樂禍的意味。“就這么決定了吧!散會!”王珂沒有接杜仲的話,憋了一肚子氣的她此刻只想找個地方發(fā)泄一下,哪里還顧得上別的?“陳輝,你到我辦公室來一下。”留下一句話,王珂率先出了會議室的大門。陳輝一臉無奈地看著王珂的背影,心想自己的命還是真是苦,學什么別人憐香惜玉?!結(jié)果倒霉的還是自己?!瓣愝x啊,有空來找我喝酒聊!”看著王珂的身影消失,杜仲踱到陳輝的身邊,一只手拍了拍陳輝的肩膀,輕描淡寫地道。陳輝抬頭一看,杜仲臉上慈祥的笑容,驚得他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