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葉明詩目瞪口呆地看著她,臉上都是難以置信。方才當(dāng)她手里的手術(shù)刀劃破手套時,她的心臟都在那一瞬停止了。她是學(xué)醫(yī)的,知道在非洲這片土地上,各種傳染疾病橫行。因為艾滋病是個人*,除非是手術(shù),否則無權(quán)強迫任何一個人去檢查艾滋。
那個孩子來地時候,已經(jīng)快沒命了,根本就等不及去檢查。
易擇城在手術(shù)進行前,就提醒他們每個人都做好措施,他們都帶了兩副手套。
可因為她的失誤,讓他陷入了這樣的危險當(dāng)中。
葉明詩趴在墻角,整個人都在顫抖,她低聲哭道:“你根本就什么都不懂,你以為這是小事嗎?你知道在這里,職業(yè)暴露有多危險嗎?”
“你倒是懂,那你做手術(shù)的時候,手能別抖嗎?”霍慈看著她,冷漠地說。
葉明詩再次抬頭,這次她越過霍慈,看向她身后reads;。
易擇城就站在那里。
“你來這里是為了救人的,你看見外面坐著的那些人嗎?他們很窮,要是沒有你們這些無國界醫(yī)生的話,他們只能聽天由命??扇绻阒皇菫榱艘讚癯?,麻煩你趁早回國。別留在這里害人害己,”霍慈看著她,聲音并不高。
可是每句,都像是一把刀子,直直地扎進了葉明詩的心里。
她起身站了起來,一臉悲憤:“你說地對,我是不該留在這里?!?br/>
等葉明詩離開之后,霍慈轉(zhuǎn)身準(zhǔn)備回去??蓻]想到,一轉(zhuǎn)身,就看見易擇城就站在離她幾步之遠的地方,安靜地看著他。
雖然只是幾個小時沒見,霍慈卻覺得他似乎更加英俊了。
“你聽見了?”霍慈開口問道。
聽見什么?罵葉明詩,還是那句要他的表白。
易擇城沒動,眼神筆直地看了過來,他眸子顏色極淺,琥珀一樣地顏色。此時卻透著一股深沉,像是平靜無波地深潭,掩著底下的萬千情緒。金色的陽光灑在他的臉上,連他鼻尖細小的汗珠,都滲著陽光的顏色。
“那個孩子救回來了嗎?”霍慈見他不說話,又問。
這次,易擇城點頭,第一次臉上露出一絲笑意,他說:“救回來了?!?br/>
“真好,”霍慈上前兩步,走到他的身邊。
直到她伸手抱住他,易擇城的身體一僵,想要退后?;舸鹊碾p手卻緊緊地將他抱住,不許他退后。易擇城垂在身側(cè)的手掌,慢慢握成拳頭。
身體緊繃著。
“霍慈,你不必這樣,”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下來,帶著一聲低不可聞地情緒。
霍慈輕笑了一聲,開口說:“易醫(yī)生,你不會覺得我這樣抱著你,也會被傳染吧。你可是醫(yī)生啊,不會這么常識吧。”
她說地是艾滋病感染途徑,擁抱不會傳染。
易擇城低聲笑,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她烏黑地長發(fā)被扎在腦后,發(fā)頂柔軟。
倒打一耙,就屬她最厲害。
誰知霍慈還抬起頭,眨著眼看他,輕聲說:“我現(xiàn)在還敢親你呢?!?br/>
易擇城真的氣笑了,他年少的時候,大院里的一幫男生聚在一塊,最喜歡的就是坐在車上逗女孩兒。倒也不是真的耍流氓,只是開著一輛破吉普,然后沖著路邊的姑娘吼上一聲,惹得對方面紅耳赤,再狠狠地罵上一句,眾人就是一陣哄笑。
他每次坐在車里,都覺得他們無聊。
韓京陽罵他是老學(xué)究,榆木腦袋,不懂女孩的可愛。她們一說話眼睛就笑地彎成月牙兒形,動不動就羞紅了臉蛋,真的像是紅撲撲地蘋果一樣,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也許正是韓京陽的這套歪理邪說,再加上易擇城從小到大,并不喜歡和女孩湊在一起。他對姑娘的性格,只有一個模糊的概念。覺得她們大概就是那樣羞澀又害羞,話說地稍微重點,就能哭哭啼啼。
霍慈這樣的,簡直打破了他腦海中,關(guān)于女孩兒的一切印象。
她直截了當(dāng),她有什么說什么,甚至是有什么做什么。完全不像別的女孩那樣羞澀,她不矯揉做作,理直氣壯,甚至她做什么,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哪觬eads;。
“要不你現(xiàn)在讓我親親,你檢查一下,我是不是說真的,”說著,霍慈墊起腳尖。
易擇城低頭看她,輕罵了一句:“小流氓?!?br/>
見他眉眼松動,一副輕松的模樣,霍慈心底也松了一口氣。
在非洲職業(yè)暴露太可怕了,別看那只是個孩子,可他身上很可能就攜帶著艾滋病毒,誰都不敢掉以輕心。她知道他這個人的性子,什么都藏在心里,就算壓著再重地擔(dān)子,都不會和別人抱怨一句。
所以她故意逗他,和他說輕松的話題。
就算不能真的幫助他,最起碼,也能讓他心底輕松點。
……
易擇城低頭看著她,“還沒抱夠?”
霍慈搖頭:“沒抱夠。”
果然他就不該問,易擇城伸手握住她的肩膀,將人推開。他要是不推開,她真能一直抱下去。易擇城反正是摸透了她,就是個小流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