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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王視公主如珠似寶,讓公主淪落到魏人手中受辱,已是他畢生憾事,早對公主心疼之極,又哪里舍得公主再為自己未來擔(dān)憂難過?便寧愿公主有個可怨之人,還可稍稍紓解心中憤懣。”他笑了笑:“至于我,若是前幾天在公主氣頭上解釋,公主能這么平心靜氣地聽著么?”懶
我自知脾氣一向暴躁,撐著額默然良久,問道:“剛你見到我三哥了么?聽說他憔悴了些?!?br/>
端木歡顏覺出我語氣柔軟下來,微微笑道:“蕭彥手提數(shù)萬雄兵駐于京畿附近,譬如虎狼伺于門前,加上惠王府家宅不寧,他怎能不憔悴?”
“家宅不寧?”
“公主便是惠王最親近的家人,公主任性,將會令惠王如鯁在喉,咽之不下,坐立難安。請恕在下直言,公主如今所為,著實令親者痛,而仇者快?!?br/>
我心緒愈發(fā)煩亂,想起蕭寶溶的難處,我的委屈倒覺少了許多,可卻不由為蕭寶溶和我們的未來擔(dān)心起來,不由喃喃地問道:“那么依先生之見,我目前應(yīng)當(dāng)如何?”
端木歡顏摸索著將一枚棋子落下,低聲道:“在下也不知應(yīng)該如何。在下只知,若公主不能與惠王一心,就如這盤棋局,本來勝負(fù)未分的雙方,因為白子自堵棋眼,自亂陣腳,給予了黑棋可乘之機,立時處于必敗之局。(好看的小說)”蟲
我并不懂棋,縱橫的棋局在我看不過是滿天的星斗繚亂,并無多少章法可循。
但我至少已明白,蕭寶溶還是最疼我的三哥,與我一損俱損,一榮俱榮。
或者應(yīng)該說,有蕭寶溶的權(quán)勢地位,才有文墨公主的尊榮,離了蕭寶溶,我不過是個任人欺負(fù)的可憐女子罷了。
如果不是他,我將永遠(yuǎn)是魏營中那個低聲下氣的寶墨姑娘,行尸走肉般夜夜忍受仇人的凌辱,再怎么切齒痛恨,也等不到我想要的天明。<>
我慢慢立起身來,望著傍晚依舊燦金熾熱的陽光,許久,才說道:“我想,我應(yīng)該懂了吧?我不會離開三哥,我會幫著他,哪怕……”
哪怕到逼不得已時,我當(dāng)真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接受和蕭彥那樁荒誕的親事。
前提是,蕭寶溶依舊是最疼我的三哥,給我一個終將自由的承諾。
是什么時候起,我和蕭寶溶都已失去了抉擇的權(quán)利,不得不聽從命運的擺布,隨波逐流地生活下去?
我不甘心,真不甘心。
我發(fā)誓,我們所有的失去,都將是為了擁有。(無彈窗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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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將暮,蕭寶溶還未回到別院來。
我既然不再抱怨他,又不知他和母親這么久在商議著什么,便盼著他快些回來和我說說話,順便問問可不可以和他一起下山回府去。山上雖涼快些,到底寂寞,我又沒了以往那拿著下人當(dāng)箭靶子的玩樂心情,更覺呆不下去了。
站在院門前向上清寺的方向望了許久,還不見蕭寶溶的身影,我便想走過去瞧瞧。
小惜道:“這會子已經(jīng)不早了,山路難行,何況王爺只怕也快回來了,公主就再等一會兒吧!”
我轉(zhuǎn)念想著,帶上七八名侍衛(wèi)特特去查探,倒像是巴不得要見他,跟他賠罪似的。
撇一撇嘴,我嘀咕道:“誰說我要去上清寺了?我不過想到那邊竹林里坐坐罷了。你們?nèi)グ盐业那侔醽恚弥@會子天氣涼快,我到那邊林子里彈會兒琴。<>”
小惜等人但聽得我想學(xué)琴學(xué)畫什么的,一向應(yīng)得飛快,聞聲立刻奔回去,拿了七弦琴過來,伴著我走入竹林,左右一打量,將琴放到了一處特地安放的平整山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