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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我是給蕭寶溶抱回別院的。
我已精疲力竭,再叫不出一個字來,只是伏在他的肩上哀哀欲絕地流淚。
這一年,是我出世以來淚水最多的一年。
這一天,是我這年哭得最多的一天,以致以后的好幾天,我的眼眶只是酸澀,卻一滴淚也哭不出來。
晚飯粒米未進,甚至連澡都懶得洗,模模糊糊地由著小落她們拿了濕布為我洗臉擦身體,連神智都昏沉了。
半夜渴得厲害了,咕噥著要水時,有人將我扶抱著坐起,倚在他肩上,將茶水遞到我唇邊。喝了兩口,我在那人前襟胡亂蹭了蹭嘴巴上的茶水,繼續(xù)倒頭就睡。
迷蒙間,有人憂心而無奈地輕聲嘆息,誰薄薄的絲質(zhì)袖子拭著我的唇角,傳來了好聞的淡淡杜蘅清香。
那熟悉的清香讓我安心了些,便握了那手,繼續(xù)沉沉睡去。
居然不曾做一個夢,更不曾夢到那個讓我不肯放棄不肯死心的美好少年。
也許,夢里也累了,本能地不敢再去想他,不敢再讓自己失望,讓自己悲傷。
就如,在魏營之中,再害怕,再恐懼,也下意識地保護著自己,不敢讓自己在睡夢中驚恐地叫出聲來。
終于一覺醒來時,天色已經(jīng)大亮,這樣的大熱天,連窗欞間透入的陽光都熾烈得晃眼,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我眼睛給淚水漬得久了,才受不了這么亮的光線。
小落小惜早已等侯在床邊,見我睜眼,立刻露出歡喜之色,交換著眼神,耳語般低低說道:“公主醒了!公主醒了!”
看她們躡手躡腳為我取衣倒水的模樣,我有些不解,揉著眼撐起倦乏的軀體時,才發(fā)現(xiàn)床邊居然伏睡著一個人。<>
容顏憔悴,眼圈微微發(fā)青,墨黑的碎發(fā)凌亂自玉冠中垂落,眉宇間的愁郁難解。
竟是蕭寶溶。
他竟鋪了張茵席在地上,伏坐在我的床沿上守了一個晚上么?
看他熟睡時濃睫猶在顫動,估料著睡得也不踏實,我不由愧疚。
本打算拋開顧慮,全心幫他闖開眼前難關(guān),卻反累他又為我操心了。
怪就怪,我又遇到了阿頊,這個我以為早就弄丟再也見不著的阿頊,這個我至今不知他姓什么的阿頊,這個第一次讓我動起白頭偕老念頭的阿頊。
可他到底還是走了。
這一回,是真走了,再也見不著了吧?
吸一吸酸澀難忍的鼻子,我小心繞過蕭寶溶,悄悄下了床,拿著溫?zé)岬臐衽磷?,久久地捂著眼睛,緩解眼眶?nèi)近乎疼痛的澀意。
“阿墨!”耳邊忽然傳來蕭寶溶的驚叫。
我忙放下濕帕看時,蕭寶溶一臉驚怕地望著空空的床榻,喚著我的名字。
“三哥……”我沙著嗓子回應(yīng)他。
蕭寶溶回過頭,看到了我,立時松了口氣,恢復(fù)了慣常的恬淡神情,一邊站起身,一邊苦笑道:“我睡得沉了,連你醒來都不知道?!?br/>
眼見他膝蓋才撐起,忽地又屈了下去,連整個人都險險摔倒,我知他必定是那樣的睡姿將腿腳睡得麻痹了,忙扔了帕子上前挽住他,托緊他快要傾欹的身體,扶他在床上坐下,低頭為他輕捶著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