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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低頭,才發(fā)現(xiàn)我已被拓跋軻整個兒地攬到了懷中,而他的眼神關(guān)注而曖昧,一如他撫著我后背的手。熾熱的掌心,傳遞出的,并不僅是對我嗆酒的安撫。
他是拓跋軻,北魏的帝王,生性冷峻嚴(yán)謹(jǐn),行事深沉莫測,臣下怕是無人不知??峙拢麖牟辉?dāng)眾向一位妃嬪表現(xiàn)出這樣親熱而曖昧的言行吧?懶
他可能一時著迷于我的容貌,可我并不認(rèn)為我有那樣的魅力真的讓他動心,甚至動心到為我失常的地步。
悄然挪動著身子,想從他懷中起身時,他的手略一勾,已將我扣得動彈不得。
“好點沒?”他冷著臉問我,手掌的溫度透過夾襖傳來,分明正溫柔有力地磨挲于我的腰間,帶了兩相纏綿時的不舍和微癡。
我不曉得我該相信他人前的冷然,還是該相信他人后的熱情,戰(zhàn)兢兢地回答:“好……好多了!”
柔軟的腰肢又被他輕輕握了一下,才懶散地放開,淡淡問道:“管密,朕的兩道旨意,宣布了么?”
管密弓著腰,眼角彎出一堆螺旋形的紋路來,笑道:“正要請皇上示下呢,是不是就這宣旨?”蟲
“宣?!狈€(wěn)健到讓人害怕的手,緩緩提過銀杯,不緊不慢地送到口中。
連他淡淡掃過眾人的視線,也是智珠在握的自信和驕矜。
我透一口氣,不去細(xì)看他,悄悄挪遠(yuǎn)了身體,冀望他給我?guī)淼膲浩雀心苌傩?br/>
這時,管密已立到階下,尖著嗓子道:“豫王拓跋頊接旨!”
拓跋頊微微一愕,立時起身出列,修長秀頎的身形屈下,沉著道:“臣弟接旨!”
管密高聲道:“皇上有旨,朕年事漸長,膝下未誕皇嗣;有豫王頊,勇毅寬仁,允文允武,德才兼?zhèn)?,特冊皇太弟,立為我大魏之儲,以安天下臣民之心!?br/>
拓跋頊并未抬眼,一圈長睫覆住眼睛,看不出一絲喜怒,如儀磕下頭去,用和拓跋軻極其相似的沉著聲音說道:“臣弟領(lǐng)旨!謝皇兄十八年撫育之恩,謝皇兄今日扶攜之恩!”
拓跋軻眼神極是幽深,凝在他弟弟面龐上,唇角卻一抹溫和輕笑:“起來吧!朕已知會禮部,盡快詔告天下,只是戰(zhàn)事方興未艾,冊立儀式,只能從簡了。<>”
下不下達正式的旨意,行不行冊封儀式,已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拓跋軻選在一年最重要的日子,當(dāng)著百官的面確立了拓跋頊的儲君地位。
拓跋頊真夠聰明,即便再喜歡的人,也絕對不去和拓跋軻爭。果然,他的讓步很快得到了回報。他將得到了北魏的數(shù)千里錦繡江山。
至于美人,他放手了一個,坐擁江山后,完全可以挑出千個百個來供自己消遣。
他根本不用掛念一個既不溫柔、也不聰明的刁蠻女子,還是個早被別的男人碰過的不貞潔的女子。
我也垂著眸,用長長的睫覆住眼底的情緒,甚至還能悠閑地再品一口茶,用絲帕拭著唇,淡然地聽著周圍一片或真心或假意的恭賀聲,和那少年溫雅有禮的遜謝。
這時,管密又高聲道:“宮人蕭寶墨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