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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是拓跋軻吩咐過,連輕羅她們也不敢將我從柱子上放下來,倒是晚飯還算可口,羹湯菜式都是我素日愛吃的,也不知是不是輕羅他們設(shè)法從廚房里弄來的。(棉花糖小說網(wǎng))
給捆著睡覺自然極不舒服,難為輕羅她們不放心,在我腳邊打了地鋪,備了茶水點心,應(yīng)是預(yù)備著我半夜餓了喚她們了。懶
到底很少吃這些苦楚,雖是困乏之極,我一直處于半睡半醒間,到接近半夜時才迷糊睡著,卻被輕羅一聲極短促的呼叫驚醒。
略一抬頭,案上小小的燭火下,已見到了一名黑衣人正將手肘擊在輕羅的后腦勺,又一記掌擊劈在正要起身的連翹后背,立時將二人打暈過去。
他雖蒙著面,但那頭栗色的長發(fā)極好分辨,此時正在微弱的搖曳燭光中閃著淡淡的金色。
他手中的寶劍也很熟悉,秋水般的薄光閃過捆我的繩索時,我似又見到了相山山道上那個為山民出頭的少年劍客,又癡傻,又倔強。(無彈窗廣告)
“誰,是誰?”
我低低弱弱地問,身體因為沒有了繩索的扣縛,正軟軟地癱倒下去。
他沒有回答,一手將我挽住,依到他懷中,一手已揭開他的面巾,將我的手撫到他的面頰。
“阿頊……”
我輕喚,立時哽住,再說不出話來。
我演戲的本領(lǐng)倒是越來越高了,連落淚也這般自然,甚至連心口……都自然而然地疼痛起來。
可我一定不是真的感動。
誰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又拿我換了他的大好河山?
緊抱著他,我提醒著自己,要清醒,要理智,不該對這人多抱幻想。<>
我不想我身心俱失,死無葬身之地。
拓跋頊大約也沒空研究我復(fù)雜的情緒,將我緊緊擁了片刻,便解開衣帶,將我背在背上,緊緊縛住,然后自窗口無聲躍出。
他的身手向來高明,連我那些號稱高手的侍衛(wèi),都遠(yuǎn)不如他。
如今他運起輕功來,雖是行走在青州行宮重地,甚至幾次從巡邏的守衛(wèi)旁一晃而過,根本不會讓人發(fā)覺。
宮墻雖高,卻早在不起眼處備好了繩索,拓跋頊負(fù)著我,借了繩索之力,靈猿般縱躍而上,然后如黑色的大鳥輕巧滑翔,片刻工夫,便已到了我千想萬想?yún)s無論如何沒那能耐到達(dá)的行宮外。
又向前奔了里許,便有人牽了馬在林中候著,低低說道:“殿下,過了西北角的城墻,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馬匹和日用之物?!?br/>
拓跋頊點頭道:“兄弟,謝了!”
那人輕嘆一聲:“殿下,末將還是希望殿下三思而行?!?br/>
拓跋頊沉默片刻,道:“我三思的時候,已經(jīng)夠多了!”
他帶了我飛身上馬,揚鞭策馬而去,居然不曾再回頭看一眼。
身為皇子,又做過很多年的親王,這個不太管事的年輕皇太弟,看來在軍中也有幾分自己的影響力,至城墻處、城外,一路都有人接應(yīng),以至到東方露白的時候,我們已騎了馬行在青州城西十余里開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