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吖’。
木門敞開。
立在外面的紙片人,臉上依舊是恐怖到令人發(fā)瘆的一變不變的笑容。
然后它一抬斷臂,紙手臂就重新飛回了斷口上。
縫合無痕。
洛可詩在抖!
她全身都在抖!
用顛簸的篩子來形容,有過之而無不及。
盡管如此,面對一步步逼近的紙片人,她還是拼命舉起了手上的教鞭,御在身前。
‘咔啦’一下,洛可詩將教鞭朝亂地砍向紙片人。
颯然一響,紙片人身體中蠕動出一條裂痕,一分為二,毫不費力地避開了洛可詩的攻擊,半邊縊裂身體如游蛇一樣繞過她的身子,洛可詩回頭,在身體的斜后方正對上它撕裂的笑臉,又是慘叫!
緊接著,紙片人的輪廓外沿像折紙般堆疊變化,露出了細密的尖棱形狀!
眾所周知,紙的切割有時比鈍刀還要鋒銳!正因為它極狹的厚度,只有承受壓力面夠小,壓強夠大,是足以成為像利刃一樣的弒人兇器!
而這下子,紙片人一只手臂輕松纏繞住了洛可詩持著教鞭的手,令她不能動彈,而另一手臂則化為鋸齒,猛然朝她劈來!
“??!”
洛可詩哭喊著躲開。
鋸齒與她差之毫厘,而沒能幸免于難的外套,居然就如草履般直接被割裂!
此時,洛可詩背靠著墻,已然無處可躲,而怪物高高舉起了手臂鋸齒,懸于頭頂。準備好第二次縱劈!
而怪物裂開了大嘴,里面全是鋸齒的形狀,就像螃蟹嘴巴一樣,就將朝著她細脖縱咬而下!
下一秒,無非就是她被吃進去的鮮血淋漓情境。
洛可詩無以復加的絕望。
洛可詩難受地閉上了眼。
死亡面前,心中滿是悔意。
哥......
她不該犯的。
她不該這么自以為是,不該小瞧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更不應該不予在意他的教誨,獨自一人跑來這種地方身陷險境。
她錯了。
她真的錯了。
一滴淚水從眼畔無力地劃過。
好遺憾。沒有辦法和哥哥親親了。
然而,預想中的巨疼遲遲沒有到來。
洛可詩木訥訥地睜開眼。
取而代之的,一道令她無論在什么情境下都能倍感踏實的身影,攔在了身前。
那是,只敢在夢中幻想的情節(jié)。
而現(xiàn)在出現(xiàn)在了現(xiàn)實。
江夜的表情尤為憤怒。
一根又粗又長的鋼棍,插在了紙片人的裂口中。
紙片人一時半會兒沒能做出反應,動彈不得,發(fā)出‘啊’、‘啊’的沙啞聲。
‘哐’!
“我特么讓你吃!我的妹子你也敢吃!這個好不好吃?”
‘嘶’、‘嘶’。
紙片人兩手抓在鋼棍上艱難地想要拔出,肚子里翻江倒海,和紙片肚皮摩擦作響。
‘哐’、‘哐’、‘哐’。
江夜又將鋼棍捅深了一尺。
“叫你吃你就吃,給勞資乖乖吃,拔你麻痹!”
吃......
它實在吃不下了!
太粗。
太硬。
太長了!
連紙片人涂鴉在臉上的笑容都仿佛成了高光臉。
‘哐’!
江夜又是在它口袋狀的身體中狠狠一戳,用力一絞!
頓時,紙屑飛濺,白沫鋪開,怪物的整個身體都被直接撕裂!
江夜手持鋼棍,硬是擺出了長槍在手的架勢。
“哥......”
洛可詩呆呆地喊。
江夜緊蹙眉頭,盯緊地面,沒有回她。
雖然怪物被撕成紙屑碎片,但那些散開的碎屑仍在撲朔不止。像撲棱棱的蛾子,很快就聚合成一團。
江夜知道,眼下的危機還遠沒有結束。
“走!”
他拉起洛可詩的小手,快步?jīng)_向門外。
身后,扁平的墻影重新貼著墻壁豎起。
‘咻’,‘咻咻咻咻’。
樓道里,透來一股異樣的動靜。
如同窸窣的螞蟻。
仿佛正在整個舊樓間,某處不知名的蟻穴中竊行。
隨時,可以從看不見的陰暗裂縫中潰堤般涌出。
洛可詩不由更加牢固地抓緊了江夜的手。
江夜能感觸到她手指間傳來的懼怕。
終于,江夜看到了那個聲音的真面目:
橫亙在走廊道路上的。
數(shù)不勝數(shù)的桌椅,還有衣架,都攔截在了過道里,堵住兩人出逃。
它們都被紫色紙片纏繞,猶如提線木偶。
這些映像中的死物此刻卻仿若被賦予生機,令人不寒而顫。
而部分游離的紙片,鋒銳如刀,在天空中揮舞旋轉著,就像蓄勢待發(fā)的飛鏢。
“往回走!”江夜喊。
紙片人才鼓起來一絲氣,好不容易恢復到人類表面皮膚,好歹有了個人樣。江夜‘啪’一下把它給打折了,身軀又凹陷下去,被兄妹兩人毫不留情地從臉上踩過,留下兩只臟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