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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后娘不是姐姐[七零] 泥巴

星子閃爍,皎潔的月亮掛在夜空之中,田野間傳出來一陣接一陣的蟲鳴蛙叫聲,幾束手電筒的光芒在黑暗中劃過,水田里的泥水映照著點點銀色的光,水中的禾苗一片生機勃勃的嫩青色。
  
  田間小道只容一個人通行,幾個炊事班的走在前面,兩個女衛(wèi)生員謝玉晴和劉悅走在中間,幾個孩子夾在其后,姜雙玲和朱明明的媽媽跟在最后面。
  
  “孩子們小心點啊?!?br/>  
  姜雙玲拎著一個水桶走在夜里的田埂路上,有些頭皮發(fā)麻,生怕自己一個沒注意,就摔他個狗啃泥。
  
  前面幾個孩子倒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拿著個小木盆在田埂路上連走帶蹦,看得后面的大人心驚肉跳。
  
  “媽,走快點??!”
  
  “阿姐,照我?。 ?br/>  
  “那里那里,那里有泥鰍!!”
  
  ……
  
  姜雙玲木著一張臉,在心里暗罵這群小討債鬼,他們倒是一個個玩得開心,卻把后面的大人擔(dān)心的夠嗆。
  
  這時候的田里都有水,若是腳一滑摔進去,一定摔得全身泥污。
  
  他們嘴上還說著抓泥鰍呢,小心別被泥鰍給“抓”了。
  
  姜雙玲非常遺憾齊珩不在這里,要是齊珩在這里,就讓他來為這兩孩子著急吧。
  
  她和朱明明的媽媽互看了一眼,眼睛里全都反映出一句話:“這群倒霉孩子!??!”
  
  “明明啊,你小心點,別往泥里踩?!?br/>  
  他們現(xiàn)在所在的一片稻田全是部隊的田地,他們不僅自己種田種地,還養(yǎng)雞養(yǎng)鴨養(yǎng)豬,一年下來物產(chǎn)頗豐,食堂里的伙食在這個時代絕不算差。
  
  今晚上不僅僅是他們,還有別的人也出動來抓泥鰍,說是給戰(zhàn)士們一個加餐,把抓到的泥鰍,在炊事班的油鍋里一滾,再跟酸辣椒爆炒,那叫一個人間美味。
  
  最前面的炊事班蔣班長就在前面眼疾手快抓泥鰍,手電筒的光一照,趴在泥漿上覓食休息的泥鰍見了光就傻在原地,老老實實被抓進了桶里。
  
  后面兩女衛(wèi)生員也是女中豪杰,下手“快、狠、準(zhǔn)”,同樣一抓一個準(zhǔn)。
  
  他們幾個是抓泥鰍的主力隊員,后面跟著四個孩子,朱明明和牛家棟一起,齊越和姜澈一起,兩兩結(jié)伴抓泥鰍,一個提著桶,一個負(fù)責(zé)抓泥鰍。
  
  朱明明和牛家棟屬于男女搭配,扎著兩個沖天啾的朱明明提著個小水桶,眼巴巴地看著牛家棟抓泥鰍。
  
  牛家棟一手拿著手電筒,在前面幾個主力隊員的背后撿漏,好半天都沒發(fā)現(xiàn)一條夜晚出來瞎溜達的泥鰍,把他急得抓耳撓腮,就跟他媽縫給他的那只猴一樣。
  
  好不容易給遇見一條,還沒抓到,就被他笨手笨腳放跑了。
  
  “快快快,明明,桶來!?。?!”牛家棟激動地叫了起來。
  
  有一條本來是要馬上被放進朱明明的小水桶里,但是由于牛家棟過于激動,那條泥鰍嗖溜一下,甩著自己靈動的小尾巴重新躍進了泥巴水里,獲得自由。
  
  牛家棟抱怨:“都怪你太慢了!!”
  
  朱明明比他更氣:“都抓到了你還能讓它跑走!?。?!”
  
  牛家棟:“是你太慢了!!”
  
  ……
  
  朱明明是個脾氣暴的小女娃,見他半天都抓不到一條,干脆搶了牛家棟手上的作案工具,把水桶扔給對方,自己拿著手電筒自己上。
  
  齊越和姜澈離他們倆不遠(yuǎn),他們倒是哥倆好得很,姜澈提著小水桶,齊越眼神好,一抓一個準(zhǔn),比前面的女衛(wèi)生員還要利索,不過小半天功夫,他們就已經(jīng)收獲了小半桶。
  
  姜澈提著手上的那桶泥鰍,開心地不行,“齊二你真厲害??!”
  
  齊越抓了一會兒就覺得無聊了,把盆給他,“姜二你來抓?!?br/>  
  姜澈興致勃勃地接過對方送給他的作案工具,把那桶泥鰍交給齊越,齊越提著桶,百無聊賴跟在姜澈后面走,還給大家表演了幾次徒手抓泥鰍。
  
  他的手勁還真是大,不愧號稱齊大力,小小的泥鰍被他抓在手上都沒什么反抗能力,哪怕再滑溜,掉進泥水里也會被齊大力同學(xué)重新抓了回去。
  
  甚至還表演了一個抓泥鰍版的“七擒七縱”。
  
  因為齊大力同學(xué)的表演太精彩了,導(dǎo)致前面的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看熱鬧。
  
  “哇,好大一條泥鰍!!”
  
  “把它抓進去算了,不玩了?!?br/>  
  姜雙玲在后面捂額。
  
  能不能讓泥鰍被抓得有尊嚴(yán)一點??
  
  ——不愛泥鰍人士表示強烈譴責(zé)。
  
  辣眼睛。
  
  姜雙玲:“……”
  
  她只是無法在腦海里想象孩子們衣服上沾到的泥巴,姜雙玲已經(jīng)在心里做好打算,明天她要帶著兩個孩子一起在院子里洗好各自的衣服。
  
  誰弄臟的誰洗。
  
  “齊家的,你怎么不抓啊。”朱家嫂子順手就往桶里扔了一條泥鰍。
  
  她的桶里已經(jīng)抓到了十來條,現(xiàn)在夜里晚上的泥鰍非常多,對于熟手來說,更是容易抓。
  
  一條條黑色的泥鰍被迫關(guān)在桶里,彼此之間鉆來鉆去。
  
  “我……我不太會抓?!苯p玲訕訕笑了幾聲,如今田野里抓泥鰍最尷尬的人要數(shù)她。
  
  她怕蛇,同理,也怕夜里跟蛇差不多的泥鰍,這種滑溜溜長條條的東西,光是看著,就令人覺得毛骨悚然。
  
  說來也奇怪,姜雙玲童年時期是不怕泥鰍也不怕蚯蚓的,但是長大了之后,看見這類軟體動物就覺得恐慌。
  
  “來,我教你,學(xué)著點?!敝旒疑┳邮譄崆榈貨_她招了招手。
  
  “這東西啊,就要用油煎出來才好吃,再揉點姜蒜辣椒進去,那叫一個香,保管你吃了還想吃……”
  
  姜雙玲沒法子,只好跟著抓了幾條扔在桶里,她可不敢隨便往自己的桶里亂看,那些鉆來鉆去的泥鰍令她感到心慌。
  
  他們忙活了個把小時,差不多已經(jīng)收獲滿滿,幾個孩子也沒有什么耐心繼續(xù)抓泥鰍,反而把小桶扔在路邊,開始玩手電筒,他們低著頭,把黃色的光束照進自己的嘴里,嗷嗚嗷嗚著假裝自己是吃人的鬼和怪物。
  
  炊事班的幾個也和兩女衛(wèi)生員站在田埂邊休息,他們也沒什么可講究的,在地上隨意找了個野草茂盛的地方,就直接坐下來休息。
  
  其中一個女衛(wèi)生員問:“小張,這些天怎么沒見到唐燁,咱路過的時候,都沒聽見劉排長暴跳如雷的聲音,怪稀奇的。”
  
  “唐燁?之前來的那個新兵啊?那可是個刺頭,聽說險些跟人打起來?!?br/>  
  “有個性?!?br/>  
  “長得也好看?!?br/>  
  “長得高高俊俊的,好幾個衛(wèi)生員都偷偷看他。”
  
  炊事班班長嘴里叼了根野草,“你們以后見不到了,被咱連長送三營去了?!?br/>  
  女衛(wèi)生員:“……那么狠?!?br/>  
  “走了好幾天了,墳頭都要長草了,就算回頭哭爹喊娘要回來,咱連長也不要?!?br/>  
  “誰讓他之前來的時候不打聽打聽,咱連長最喜歡把刺頭送三營。”
  
  ……
  
  旁邊的姜雙玲也坐在野草垛上休息,夜里吹著涼風(fēng)賞月,聽著孩子的笑鬧聲,她也感覺到野趣十足,朱家嫂子坐在她的身旁。
  
  聽到了炊事班衛(wèi)生員他們聊天,姜雙玲就很好奇地問朱家嫂子,“三營是什么?”
  
  聽她這樣一問,朱家嫂子倒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她,“你男人那,他是營長?!?br/>  
  姜雙玲:“……”
  
  “為什么他們說……”
  
  “訓(xùn)練強度要求最高,這些天出去搞特訓(xùn)去了,齊營長是總教官,也是選拔人才……要是被選上了,那當(dāng)然就是精英?!敝旒疑┳忧那臏愡^來跟她聊八卦,“里面有個姓樂的連長賊厲害,瞪誰誰害怕,一米九的大男人,都被他訓(xùn)得哭爹喊娘。”
  
  姜雙玲:“……”
  
  她想到了齊珩,心想怪不得他也能把家里的孩子收拾地妥妥的。
  
  “朱明明?。?!你別跑??!”
  
  “來玩泥巴?!?br/>  
  “你把泥巴弄臉上了……”
  
  “你手好臟?。 ?br/>  
  “哈哈哈哈……”
  
  ……
  
  正當(dāng)大人們聊天的時候,幾個孩子已經(jīng)從玩手電筒升級成了玩泥巴,姜澈和齊越這兩孩子還好,經(jīng)過姜雙玲的培養(yǎng)和某個強迫癥的培訓(xùn),是兩個愛干凈的孩子,牛家棟則十分不講究,泥巴地上滾幾圈都不帶怕的,而朱明明這個姑娘就更厲害了。
  
  在田埂路上到處亂鉆,腳一滑摔泥里也不哭,拍拍屁股就爬了起來。
  
  “你們來試試,這里好好玩!!好滑??!”朱明明就跟發(fā)現(xiàn)了什么新大陸似的,邀請幾個孩子一起從泥巴坡上滑下去。
  
  泥土嘩啦啦往下掉,她的鞋子里也全是各種泥土砂石。
  
  朱明明冒出頭來招了招頭,頭上兩個沖天啾上都被自己糊上了泥巴,一副假小子的模樣,在幾個小孩中得意忘形。
  
  “來玩泥巴呀??!”
  
  朱家嫂子一看見女兒那副模樣,血壓頓時直線升高,她一拍大腿,痛心疾首道:“哎呦,我這女兒,氣死我了,怎么比人男孩還調(diào)皮啊,都怪她爸從小就把她當(dāng)男孩子養(yǎng),哎呦……”
  
  一旁的姜雙玲勸道:“孩子小時候皮點才可愛,健康?!?br/>  
  “你是不知道她又多皮……”說起自己的女兒,朱家嫂子簡直有一肚子苦水要倒,“我天天給她補衣服,我都不敢給她做新衣服,看她穿新衣服我心疼,好生生的衣服,就給她破個洞……”
  
  姜雙玲:“……”
  
  沒辦法,姜雙玲只好在一旁聽著朱家嫂子倒苦水,訴說自己女兒的調(diào)皮,說養(yǎng)朱明明比養(yǎng)個男孩還辛苦,說她天天鬧得自己頭疼,“她還學(xué)他爸那樣,不講衛(wèi)生,吃飯前不洗手,手上有油直接往衣服上揩,我說她一下,這破孩子還振振有詞,說是學(xué)他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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