灣流客機在云中穿行,磅礴的引擎躁動,發(fā)出陣陣轟鳴聲,最終消散于高天。
趙白仰躺,戴著絲絨眼罩睡得正香,這里是商務艙,離引擎最遠,再兇狠的轟鳴聲,傳到這里也會變成溫柔的呢喃。
他睡得很舒服。
除了鼻尖經(jīng)常嗅到少女的發(fā)香,導致夢有些奇怪之外,這趟旅途的開端還算不賴。
嗅嗅。
幽然的發(fā)香若即若離,倏地臨近了,趙白感覺到一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直覺告訴他,這時候不應該睜眼。
否則,當眼神對上的瞬間,雙方都會變得非常尷尬。他不想這樣,畢竟自己現(xiàn)在是芽衣名義上的師傅。
名為廚藝,芽衣以為是刀法,實際還是廚藝的……師傅。
上飛機前,他們驚奇地發(fā)現(xiàn),自己做的那些偽裝都毫無意義,圣芙蕾雅的汽車套著天命的牌照,所過之處皆是一路綠燈。
他們直接將車開進飛機貨倉,被機組人員簇擁著走進入商務艙。
整座航班,只有趙白與芽衣兩個人。
可以預見,就算他們開著一輛掛載機槍的中東皮卡,也不會受到絲毫阻攔。
飛機開始下降,趙白掐指一算,自己大約睡了兩個小時,正好補充昨晚失眠帶來的疲倦感。他支起身體緩慢坐起,伸了個懶腰,然后才慢慢開始摘眼罩。
果不其然,在趙白慢吞吞伸懶腰的過程中,芽衣趕快將目光移開,避免尷尬。
“芽衣,我感覺飛機正在減速下降,是快要到澳洲了嗎?”
“是的,馬上就要降落了。”
芽衣給出肯定的回答。
一路上,她都在觀察這個迷一樣的男人,不知不覺竟然忘記了時間。
在她看來,趙白是個平平無奇的男人。
他的手上有長期握刀形成的繭,練刀或是切肉都有可能造成這種痕跡。
他可能是廚師,也可能是劍客。
亦或這二者兼?zhèn)洌趦蓚€領域都有相應成就,芽衣暫時還無法了解。
芽衣思考的時候,客機越飛越低,伴隨一陣微小的震動,飛機滾輪接觸地面,開始了長達數(shù)百米的減速滑行。
最終,飛機穩(wěn)穩(wěn)停住,他們站起身,抄起武器坐上汽車,經(jīng)過短暫的顛簸,趙白與芽衣來到全世界最大的養(yǎng)牛場。
天命·安娜溪牧場。
這里地處澳大利亞南部,牧場面積比整個以色列稍稍大些,牧場中有座安娜溪山,所以才取這個名字。
飄揚的黑底旗幟,旗面上是明黃色的天命標志,似乎在驕傲地宣誓主權(quán)。
這可是足足兩萬多平方公里的牧場,當然不可能只是用來養(yǎng)牛那么簡單。
甚至也不單是導彈試爆地,具體干什么,趙白不愿思考。
他們開著越野車,來到辦公樓下,趙白與芽衣遇見了這次的委托人。
居然是個神州人?
趙白有些驚訝,轉(zhuǎn)念一想,澳大利亞沒有土著,一名神州人在這里經(jīng)營牧場,似乎也沒什么可驚訝的。
陳思誠,這是他的名字。
陳先生是位枯瘦的中年人,皮膚被草原的風吹得有些干裂,黑眼圈極其嚴重,仿佛幾天沒合眼了。
見到趙白與芽衣,他想要擠出些許欣喜的神情,卻失敗了,長時間的心力交瘁早已榨干了他的表情管理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