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萬年松下。
桌上放滿吃食和酒,全是周滿昆的廚藝。
林默取出一把拂子和一只黑色盒子,分別贈予了嚴夜洲和周滿昆。
這兩件法寶都得自東門襄,前者是他的常用法寶,品階不低于神緣秘境所得之物,送給了同是筑基境的嚴夜洲;后者取自他墨螭玉佩,盒子其實是一副仙家甲胄,無需煉化,只需灌注真元,即可穿戴上身。
并非他不愿意贈送給徐渝和胡涂,而是這兩件法寶都屬于筑基境方能掌握,放在煉氣境手邊實屬浪費。
“兩樣法寶都來自東門襄。”
當朋友的面,林默有吹噓的沖動,不過比較含蓄。
“東門襄,我在青木宗見過那個后土宗的左護法?”
嚴夜洲差點把眼珠子給瞪出來。
好歹二師兄還知道他早就破境筑基,而且戰(zhàn)力驚人,不露通慧靈劍的情況下,對付后土宗筑基中期還游刃有余。
周滿昆簡直就是懵的,誰是東門襄他都不曉得。
有二師兄捧哏吹起牛就有勁多了,林默洋洋灑灑,把近三年的經(jīng)歷徐徐道來。
只隱瞞了五行真源一節(jié)不說。
連幽冥百年經(jīng)歷,也說了一遍,在他的故事中,自然沒提那些丟臉的過程,與廣聞天、游魂天這些一方天地神靈也成了朋友關系。
反正兩人給唬得一愣一愣,他們都是筑基境,想去人界證實真假是不太可能滴!去幽冥,更甭想,也許只有等某天身死道消才有機會。
嚴夜洲打量著他:“你最近得煉出三爐絳塵丹,九峰有好幾個總執(zhí)事都催問了好幾趟,我精力有限,每月煉出一爐已經(jīng)是極限。”
林默眼睛一瞪,“不煉,煉個屁??!奶奶的,抓著一個就往死里薅羊毛,當我欠他們??!”
周滿昆道:“這兩年,造化丹買賣不錯,已經(jīng)入賬四萬九千多冰晶,刨除藥材成本,我這兒存了四萬五千一百三十一,這么多上品靈晶,存在我這兒,小的整天擔驚受怕,連藥王峰都不敢下?!?br/>
林默這才高興起來。
他并非真怨恨那些想突破瓶頸天塹的諸峰執(zhí)事,而是東門襄的一些話一直如鯁在喉。
一天不弄清楚,他心里就卡著這根刺。
既然有人出賣他從張家人那里獲得平衡,這人不揪出來,他就會以此為要挾,逼迫宗門就范。
周滿昆將裝著一大堆靈晶的多寶袋交到林默手上,終于才長舒一口氣。
林默看著二師兄,笑道:“二師兄也分一份?”
嚴夜洲搖頭:“沒興趣,你若有心,多煉幾爐絳塵丹,更能安慰我?!?br/>
林默道:“二師兄能不能把絳塵丹煉制先停下?”
“為何?”嚴夜洲很不理解。
林默道:“宗門高層有人想要我死,這個理由夠不?”
嚴夜洲畢竟是山巔弟子,知道很多內(nèi)幕,雖然了解不透徹,身邊又有宋苗、周意竹等出自世家的朋友,捕風捉影還是能聽到一些,“你說的是那些覬覦你身上藏秘密的長老們?”
林默沉吟片刻,說道:“他們不知道我去下界,除非有人故意泄露。”
嚴夜洲更聽不懂,睜大了眼睛。
周滿昆根本不想聽,事關宗門隱秘,不知道比知道活得輕松。
林默提醒道:“知道我去下界的人有幾個。”
嚴夜洲翻了個白眼道:“我怎么知道,我只聽師父說你外出游歷,也沒說去哪,讓我在你的洞府幫你每月煉出造化丹和絳塵丹,忙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去想這些?!?br/>
言辭中充滿抱怨。
林默道:“你師父可能知道去向,也可能不知道,還有兩位知情者肯定不會說出去,剩下的就只有一個,你覺著我在說誰?”
嚴夜洲隱隱猜到,卻不愿說出口,一臉糾結(jié)。
周滿昆恨不得把耳朵堵住,哪怕對方是某位長老,也不是他得罪得起的。
林默輕輕拍了拍周滿昆肩膀,“周執(zhí)事先回去吧!這些事情,我想與二師兄單獨聊聊?!?br/>
周滿昆如獲大赦,趕緊起身告了個辭,飛身離去。
林默隨手祭出飛劍,畫出一道天地禁制。
嚴夜洲嘆著氣,“非得拉上我不可?”
林默沒好氣道:“誰讓你學了絳塵丹的煉制,那就來自先父遺留。”
他確定余祖并未將五行真源一事告知嚴夜洲,也不好當面戳破,畢竟余祖的想法,誰也不清楚,挑撥他人師徒關系這種事情,他還做不出來。
嚴夜洲道:“你懷疑宗主?”
林默道:“不懷疑都難,張家因為張秋山的事,耿耿于懷,后土宗、水龍宗虎視眈眈,戰(zhàn)爭迫在眉睫,他想穩(wěn)住西線,就得給出合適的價錢來穩(wěn)住張家人,也只有他做得出這種取舍?!?br/>
“試想一個僅僅覬覦我身上秘密的人,怎么可能將我出賣給張家人,因此,他有最大嫌疑,也很清楚我的去向?!?br/>
嚴夜洲無語。
林默道:“絳塵丹嚴師兄煉是不煉,我不強求,但希望這件事水落石出之前,暫時不要交出去,余祖那兒,我來交代,不用二師兄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