訂婚的消息荒唐可笑,連她這個當(dāng)事人都不知情。
應(yīng)該不是肖董所為,他清楚她魚死網(wǎng)破的性格,真要招惹了她,她不會給任何人情面去訂婚。
而陸知非,最近公司的一攤子事足以讓她焦頭爛額,沒那個閑功夫散播謠言。
沈棠把蔣城聿手機還給他,“猜不到是誰。謝昀呈媽媽應(yīng)該不會這么不靠譜,到時萬一謝昀呈不配合,被看笑話的可就是她?!?br/>
蔣城聿在倫敦的行程結(jié)束,明天的航班回國,他臨時改變計劃。
從她手里接過手機,“明天跟我去曼哈頓。”
兩人之間沒有扶手箱隔著,離的很近。
沈棠看他那側(cè)的窗外,“我陪你去干什么?!?br/>
“你回北京也是一個人,不如跟我一起?!笔Y城聿不給她拒絕的機會,“到時我約科恩見面,或許能幫上你什么忙?!?br/>
沈棠欣然答應(yīng),她跟陸知非的對峙進(jìn)入白熱化,寧寅其撤資后,正是她趁虛而入的最好時機。
她倚在座椅里,放空一切。
蔣城聿轉(zhuǎn)臉,兩人目光相接。
無聲對視了好一會兒。
“在想什么?”她問他。
蔣城聿:“在反思,我以前對你不好的地方?!?br/> 沈棠還是有良心的,“沒有不好,就是太好了,我才想要更多。”話說一半被她自己推翻,“你冷著臉跟我說過,‘沈棠,你今晚一直在跟我使小性子’?!?br/> “以后不會再那么說你?!?br/> 蔣城聿記不得什么時候說過這話,既然她記得那么清楚,那肯定就說了。他做出彌補,“今晚請你看電影。還沒跟你一起看過電影。”
沈棠想到了那次電影院見到他,“算是看過?!?br/> “家里看的不算?!笔Y城聿指的是,“沒在影院陪你看過?!?br/> “我跟你看過同場?!鄙蛱恼f起:“顧恒主演的影片,你陪箏箏,我跟溫笛,你坐我前面隔一排。”
這是蔣城聿始料未及的,“那天我也看到你了,在地下停車場。”
沈棠緩緩點了點頭。這種感覺挺奇妙。
她坐正仰頭看汽車車頂,不再跟他對視,看著他的眼格外容易沉淪陷入。
“想看什么電影?”蔣城聿問她,他點開手機,打算訂票。
“不看。我現(xiàn)在頂著別人未婚妻的名號,跟你看電影不合適吧?!?br/>
豈止不合適,在不知情人眼里,他這是撬墻角?!斑@次去曼哈頓,我把這事解決了?!?br/> 蔣城聿退出app。
謝昀呈和沈棠即將訂婚的消息,在社交平臺持續(xù)發(fā)酵。
謝昀呈本人也毫不知情,剛起床就被告知自己要訂婚了。
看完秘書發(fā)來的郵件,他直接打給母親。
“媽,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他怒聲質(zhì)問。訂婚的消息給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母子關(guān)系雪上加霜。
“誰知道怎么就成了這樣!”謝母自己也莫名其妙,前兩天有記者再度提及謝昀呈和沈棠的婚事,說馬上5.20,在中國年輕人眼里是一個浪漫的日子,謝昀呈和沈棠都在北京,考慮過這個日子訂婚嗎。
她敷衍了兩句,說這個日子好,不過得看孩子們什么意思。
等記者發(fā)稿,就成了在5.20訂婚。
“媽媽雖然喜歡沈棠,想替你爭取來,但不至于用這么蠢的方式逼你結(jié)婚?!?br/>
謝母剛跟丈夫大吵一架,所有人都以為是她擅作主張把消息透露給媒體,用這樣的方式逼謝昀呈結(jié)婚。
她稍作平復(fù),“那家報業(yè)集團跟我們m.k持股的新聞集團本來就是對頭,別指望他們能澄清。”
謝昀呈喝了杯冰水醒神,掛了電話發(fā)給沈棠:【是記者故意曲解我媽的意思,記者所屬公司跟m.k持股的新聞集團是競爭對手。那個記者竟然知道我跟你在北京,感覺是針對你?!?br/>
沈棠:【我心里有數(shù)了,別跟你媽媽再吵,她也是被有心人利用?!?br/> 她把謝昀呈截圖轉(zhuǎn)發(fā)給蔣城聿,“這件事比你想的可能要復(fù)雜。”
蔣城聿斟酌后,“會不會是樊玉落井下石?”把輿論這套玩得這么溜,他暫時想不到別人。
“有可能?!鄙蛱淖保胺竦挠耙暪靖鷼W美不少娛樂公司都有合作,跟那邊的娛樂記者少不了打交道,想認(rèn)識個財經(jīng)記者不難?!?br/> 如果是樊玉,那樊玉來了個借刀殺人。
汽車停在酒店門口。
“你忙你和陸知非的事,這個我來解決?!笔Y城聿下車。
沈棠跟他并排走進(jìn)酒店,“我自己能應(yīng)付的過來,還沒到分身乏術(shù)的地步?!?br/>
蔣城聿跟她說話時總是看著她,“你總得讓我給你做點什么。你是誰的未婚妻,對你沒什么影響,影響的是我,這事不用你插手。”
“嗨,蔣。”有道磁性的聲音跟他打招呼。
蔣城聿抬頭看去,是肖冬凱。
兩個身高不相上下的男人握手寒暄。
沈棠雙手抱臂,轉(zhuǎn)臉看大廳的壁畫。
肖冬凱在這里等她,意料之外仿佛又情理之中。他是肖真大哥家的兒子,血緣上是她表哥,從事律師行業(yè),對肖寧集團沒有半分興趣,在自己的領(lǐng)域闖蕩廝殺。
他是凱西律所的合伙人,凱西律所是全球頂尖律所之一。
律所每年的創(chuàng)收從未跌出行業(yè)前十五,在倫敦、紐約等全球主要城市設(shè)有五十多個辦事處。
蔣城聿知道她對肖家的成見無法用恨來形容,這么晚肖冬凱親自來等人,應(yīng)該是有重要的事。
他寵溺地揉揉她長發(fā),“我在樓上餐廳等你,晚飯還沒吃,一會兒你陪我吃點?!?br/>
蔣城聿先行離開,大廳陷入沉默。
肖冬凱征求她意見,“是去外面走走,還是找個地方喝杯咖啡?”
沈棠不想說話,下巴對著門外一點。
她率先往酒店外走。
夜色霧蒙蒙,兩人離得有一米遠(yuǎn)。
沈棠看著腳下的路,“你這次是替誰當(dāng)說客?你的爺爺還是你的姑媽。肖冬凱,你幫過我一次,我才出來跟你聊幾句。要是當(dāng)說客的話,還是勸你別浪費你的口舌?!?br/> 當(dāng)初她回國進(jìn)娛樂圈,就是何楚堯拜托了他從肖董那里把她護(hù)照偷來。
要是欠人情,也算欠他一小個。
肖冬凱答非所問,“寅其把你給他的那些證據(jù)和資料轉(zhuǎn)給我,委托我們律所去跟陸知非解除合同。他信不過肖寧的法務(wù)部。”
沈棠微怔,轉(zhuǎn)臉看他,“你想說什么?”
肖冬凱停下腳步,“棠棠,你這種別人得罪你,你就要把別人弄死的性格,必須得改改。名利場上適合那句,得過且過。你不知道今天的敵人明天會不會又是你的合作伙伴?!?br/>
沈棠笑了笑,“我都已經(jīng)這樣,改什么改?!?br/> 肖冬凱:“蔣也這樣縱容你?”
“他不但縱容,還是你口中那種助紂為虐的人?!?br/> “......”
肖冬凱無話可說。
沈棠看著與她眉眼有那么一點點相似的男人,“要是沒別的事,我回去了?!?br/>
肖冬凱從她臉上看到了不耐煩,也不必多說,“你可以試著考慮,將我號碼從黑名單里放出來。凱西律所跟北京那邊的一家律所有初步合作,或許以后你有需要法律服務(wù)的時候?!?br/>
回應(yīng)他的是空氣。
肖冬凱目送沈棠進(jìn)了酒店,上了自己的座駕駛離。
沈棠去八樓自助餐廳找蔣城聿,這個時間點吃宵夜的人不少。
蔣城聿已經(jīng)給她拿好了清淡的食物,還有一杯果汁。
“聊了有五分鐘?”蔣城聿看手表。
沈棠:“應(yīng)該沒到。”
她跟寧寅其之前吃過晚餐,現(xiàn)在不餓,把餐盤放到蔣城聿面前,她只留了一杯果汁。
蔣城聿沒提肖冬凱,跟她說明天早上的航班飛紐約。
時間趕,他的私人飛機來不及申請航線,秘書訂了機票。
沈棠首次跟蔣城聿出行,兩人座位緊挨著。
飛機起飛后,她調(diào)節(jié)座椅,躺下去。
兩個位子間有段隔板,蔣城聿看不到她。
“棠棠。”
“嗯?”
沈棠坐起來,“什么事?”
蔣城聿這樣才能看到她,問道:“很困?”
“嗯,時差亂了。”
“那睡吧?!?br/> “......”
這大概就是沒話找話說。
飛行這一路,沈棠做了個夢,夢里有蔣城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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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曼哈頓的第二天下午,蔣城聿約了那個記者見面,他沒露面,沈棠的保鏢代他跟記者面談。
記者是被動見面,不見不行。
他之前采訪的存儲卡不知道怎么被人掉包,采訪謝昀呈母親那段即便被他刪除,還是被恢復(f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