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莊嚴(yán)一樣傻掉的新兵還不止一個。
就連徐興國,似乎也忽然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說了不該說的話。
陳清明果然像個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爆了。
“誰?是誰?!誰敢嘰嘰歪歪?!”
他一邊狂吼,一邊在隊列前暴躁地來回走動,目光掃過隊列里的每一個新兵。
整個排的新兵都傻了,沒人敢吱聲。
看到自己的班長當(dāng)真發(fā)火,輪到徐興國懵圈了,剛才那一句指桑罵槐的批評純粹是脫口而出,沒想班長較了真。
“班長……剛才我……”
“你一邊去!這里沒你的事!”陳清明粗暴地打斷徐興國,“別當(dāng)我傻子!”
看著已經(jīng)完全不聽解釋的陳清明,徐興國知道這回自己算是徹底把事情給鬧大了。
覆水難收,說出去的話總不能當(dāng)屎一樣吃回肚子里。
“你們看看你們自己,你們像個當(dāng)兵的嗎?!班長在的時候一套,不在的時候一套,你們騙誰呀???怕苦怕累你們在家待著,為什么要來當(dāng)兵?。恳蝗贺N!剛才是誰嘰嘰歪歪?昂?是誰?。拷o我站出來!”
陳清明嚷嚷著要找出是誰敢趁班長不在鬧事,站在第一排的莊嚴(yán)可以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
隊伍里還是沒人站出來。
腰剛好了的牛大力說:“反了反了,我們才走開一會,你們就敢鬧事?”
莊嚴(yán)心想,壞了,恐怕又要全排挨罰了。
只可惜今晚尹顯聰不在。
也許是因為陳清明和尹顯聰本來就尿不到一壺的原因,所以今晚并沒有邀請尹顯聰參加,而尹顯聰似乎也不熱衷湊這種熱鬧,人在排房里看書溫習(xí)。
現(xiàn)在,全場最尷尬的要數(shù)徐興國。他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嘴巴張大想說什么,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果然,陳清明吼了一通,看到?jīng)]人承認,于是轉(zhuǎn)頭問徐興國:“誰?徐興國你說是誰?今晚是誰嘰嘰歪歪了?”
徐興國一臉無奈望著大家,這種情況指誰都不行,怎么說都是錯。
他開始后悔自己的魯莽,吞吞吐吐說道:“班長,其實沒有誰……真的沒有……”
徐興國的支支吾吾語氣和猶猶豫豫的表情讓陳清明更加確信有人搞事情,他忽然一揮手,命令徐興國:“你回排房!”
徐興國不想走,轉(zhuǎn)了身,腳步仿佛千斤重,半天沒邁開。
陳清明吼道:“回去!”
然后給牛大力丟了個眼色。
牛大力走到器械場,抓了幾把沙子撒在水泥地面上,回到隊伍前,命令大家:“前后間隔一臂,散開!”
隊伍在悉悉索索聲里散開……
“拳頭俯臥撐準(zhǔn)備!”
拳頭俯臥撐一般是偵察兵的專利,一般的步兵連隊很少進行這樣的訓(xùn)練,因為沒必要。
莊嚴(yán)心里暗自叫苦,拳頭俯臥撐還不是重點,重點的這是水泥地,地上還有沙子。
新兵們猶豫了一下,握著拳頭不知道該不該趴下去。
“全排聽口令,拳頭俯臥撐準(zhǔn)備!”牛大力第二次下達了命令。
這一次,大家整齊向前跨出一步,雙拳著地,完成了準(zhǔn)備姿勢。
拳頭頂在地上,莊嚴(yán)感到一陣刺痛。
沙子陷入了皮膚里,針刺一樣。
“1!”
“2!”
“3!”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
莊嚴(yán)面前的水泥地上很快出現(xiàn)一片水滴,那是汗。
“今晚就讓你們知道,偷懶到底會是怎樣的后果!”陳清明在所有人面前踱著步子,盯著地上每一個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