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趙楷醒來時已經(jīng)是兩天之后了,他走出已經(jīng)由先行恢復(fù)意識的軍士搭建的臨時營帳,揉著昏沉沉的額頭,暫時有些視物模糊,走起路來跌跌撞撞的,像個小鴨子一樣,倒是引得前方一人咯咯笑了起來。
趙楷一時沒有回過神來,自然也就沒看清楚那人的身份,更是沒有發(fā)覺咯咯的笑聲帶著股女子的婉轉(zhuǎn)清麗,他的手就直接毫不忌諱的打向那人胸膛,這本來是軍營中袍澤間最合適的打招呼手段,但當趙楷的手接觸到一團妙不可言的柔軟之后,連帶著空氣都寂靜且尷尬了下來。
此時的趙楷已經(jīng)能看清楚近前人的面容了,兩人四目對視,趙楷只覺氣血飆升,手觸電般即刻縮了回來,英俊的面龐上快速地就升起了害羞的潮紅,而對面地秦漸塵同樣如此,俏臉上的笑容僵住了,尷尬的她再度回想起上一秒發(fā)生的事情,惱人地紅起臉來,跺了跺腳隨便找了一個人少的方向一溜煙跑遠了。
預(yù)料之中的巴掌沒有扇過來,趙楷摸了摸自己的臉龐,竟然感覺有些可惜,很快他又發(fā)覺了自己這病態(tài)的想法,即刻自己代替秦漸塵給了一巴掌,搖頭了頭,嘆了一句:“秦漸塵你變了,竟然會害羞了,咱這兄弟情誼尷尬一下就行了,還有個什么難堪的,還就一溜煙跑了...”
趙楷繼續(xù)朝遠處走去,他準備找一個熟人問一問現(xiàn)在的情況,至于剛才的尷尬一幕即刻就被拋到了腦后,剛才所嘆的那句獨屬于鋼鐵直男的話語確實是他自己心中所想。
他對秦漸塵深厚的兄弟之情經(jīng)過這一年的歷練已經(jīng)確定下來,深厚到趙楷都不會考慮對方的性別,更別說想到什么男女之情了,袍澤之間是那種敢將后背完全交付對方的信任,趙楷自然也會不留余地地對她好,但這只是一個良好的軍隊氛圍所帶來的必然后果,也不會上升到情愛的地步。哪怕秦漸塵有其他的感情,趙楷的心頭也會直接過濾掉對方隱隱中表現(xiàn)出的愛慕,只當作也是袍澤之情在起作用。
趙楷仔細地打量著四處的營帳,面前的景象與之前并不相同,之前眾人都會分散出去搜集線索,只留少數(shù)人呆在營帳里負責戒備以及處理和整合信息,現(xiàn)在的軍隊卻被有序地劃分成多個小的隊伍,然后再分散四周做著警戒的任務(wù),很明顯此行搜索線索和追蹤目標的任務(wù),已經(jīng)被更換或者停止了。
很巧的是,走了沒多久,趙楷在馬匹被專門匯聚的地方發(fā)現(xiàn)了彭九的身影,此刻他正和幾人一同做著喂馬刷毛之類的繁雜工作,趙楷快步上前,準備問一下軍隊接下來的計劃和打算。
“九哥,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趙楷親切地稱呼著彭九,發(fā)自內(nèi)心地露出了開懷的笑容。
“離陽你可算醒了,你知道昨天秦漸塵纏了我多久嗎?就是因為擔心你小子,那妮子隔段時間就去找你一次,你現(xiàn)在可該先去找她打聲招呼才是。”
“剛剛...見過了?!壁w楷頗為不自然地撓了撓頭,哪怕他心再大,也不可能這就忘了剛才的尷尬一幕,這不,又開始不好意思了。
彭九點了點頭,這才開始回答趙楷提出的問題,“那場在獨龍崗山腳處發(fā)生的大戰(zhàn)已經(jīng)是兩天前的事了,當時除了周長老我們?nèi)偃擞嗳巳炕杳?,所以周長老也就放棄了追擊,現(xiàn)在大家陸陸續(xù)續(xù)都醒了過來,又無甚傷勢,周長老準備等大家都緩過勁來就帶著隊伍回凌平去?!?br/> 趙楷點了點頭,表示知曉了,這時身旁正在做活的一人說道:“小兄弟,等你吃完飯休息一會,要覺得恢復(fù)的還行就跟我們一塊來喂喂馬,這可是我們南征北戰(zhàn)的大功臣。”
趙楷笑著答應(yīng)了下來,彭九看著活力盡顯的趙楷同意也就不阻攔,趙楷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空著肚子跑了一圈也餓得咕咕直叫,按著彭九指的方向就跑去露天的地點吃飯去了。
趙楷隨意地坐在青草地上,初秋的涼意還不至于令得這些個訓練有素的軍士懼怕?lián)鷳n,反而都為這種自由的氛圍感到開心,一碗稀粥,一疊野菜,再加上一個大饅頭下肚,趙楷頓時感覺頭腦清醒了不少,全身也似重新被注入了活力,徹底有了思考以及做事的精神。
頭頂著晌午日頭透過樹影輝灑下來陽光,并不毒辣,趙楷只覺一股溫暖順著面頰,滑下脖頸胸膛,最終流入心田之內(nèi),滿足感油然而生,一番飽腹過后的清閑可謂世間難得的幸福了,趙楷就這樣慵懶地舒展著四肢,隨意地環(huán)顧四周,放空心情,享受此刻的安詳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