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楷找到了坐在角落獨自神傷的秦漸塵,他對秦漸塵怒目圓瞪的表情已經(jīng)習慣,對她如今的憤怒也算理解,畢竟多么驕傲的一個年輕又美麗的女軍官,竟然要來這種變態(tài)云集的地方受氣,再加上自己之前兩次輕松把她打敗,人家發(fā)個脾氣大爺正常。
對待先鋒營趙楷也是如此看法,這是變態(tài)們匯聚的地方呀,但是實力太過強大的人一下子匯聚這么多,還都是年輕氣盛的鋒銳性子,自然也會出現(xiàn)問題,如今先鋒營的漏洞就是,成團時間太短,凝聚力不夠,誰都不服誰,這從今天數(shù)十架擂臺上令人目眩神搖的打斗就看得出來。
但是對趙楷這三個新人來說也有好處,因為凝聚力不夠,所以現(xiàn)在所有人看待別人都像是看待對手一般,反正不會互相當作能夠交付后背的同伴,這時候再加進來三個人,所有人都當作又來幾個陌生人,不會產(chǎn)生那種成熟的團隊面對新人才有的排擠,所以今天三場比試過后,先鋒營眾人也就承認了他們的身份。
甲申帳突如其來的重啟,先鋒營還處在剛剛成立互相磨合的階段,這次對付魔宗的行動就像是最初的試水一般,意義其實很重要。
趙楷知道自己蹭了個大便宜,自己誤打誤撞的,沒想到算是掙了個大功勞,估計這時的影殺殿都不會放棄自己這個重要的棋子了,甲申帳的先鋒營也只有在此時未徹底凝聚成勢時,才會如此容易地融入新人,而且彼此都是陌生人,才有機會從頭到腳的徹底認識,然后共同開創(chuàng)屬于自己的先鋒營時代。
這是最好的時機,也是最壞的時機。
好處說過了,壞處自然也不少,因為這意味著趙楷今后要承擔更大的責任,自己大奉皇子的身份,又作為大楚影殺殿的刺客潛伏著,這兩層看似被遮蓋的很好的表皮,不知道什么時候就真的會讓趙楷脫掉身上的皮,甚至弄丟自己的姓名。
而且甲申帳的重啟很說明問題,以后整個六國的天下都不會平靜了。通過梁樓弟子的教導,對如今大楚的朝堂局勢很清楚的趙楷,能從梁樓弟子發(fā)自內(nèi)心中的嚴肅緊張口氣引申出去,以得到更多的真相。
朝堂多紛爭,自古如此,這種勾心斗角或許之前的單純皇子趙楷不明白,但現(xiàn)在的刺客趙楷則真真正正在一刻不停地體會著。
燕趙兩地小動作不斷,兩個相對弱小國家的實力匯聚在一起同樣不容小覷,大楚的軍神白陌自上一次被調(diào)京城后一直待在軍隊管轄的邊境上,而當初預想中要起的動蕩也漸漸平息了下來。
但現(xiàn)在看來當初的動蕩平息不是大楚忍讓,而是大楚的決策層已經(jīng)下定決心要來一場聲勢浩大到能震驚大地之上所有人的動作,不動則已,動則一鳴驚人,放在大楚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就是要將戰(zhàn)爭的漩渦一下子便擴大到可能中的頂點,然后才會有戰(zhàn)火蔓延到所有的六國,徹底引起紛爭,以便于強國的渾水摸魚。
劉慶已經(jīng)對趙楷有過暗示了,對當時劉慶那有些無奈的嗓音趙楷現(xiàn)在還感到很疑惑,經(jīng)歷了這么多,也只當作是劉慶做了那么多事,也產(chǎn)生了該死的憐憫心吧。
“你要快些提升起實力呀,要不然萬瑤宗是真的會很決絕的把你當成棄子的?!?br/> 這是數(shù)月前分別時劉慶的原話,其實劉慶還想加一句,“你我都是身不由己,沒必要去埋怨誰,都要好好活下去呀?!钡窃挼阶爝?,又想著自己會不會太啰嗦,也就沒有對趙楷開口。
“好好活下去呀。”趙楷沒來由嘟囔出聲,這讓旁邊坐的還等待著被安慰的秦漸塵怒氣更甚。
“喂,你能不能正常一點,好吧這里就沒有正常人?!?br/> 秦漸塵搖了搖頭,終于言歸正傳。
“你覺得先鋒營的任務到底會是什么?”
秦漸塵算是沒話找話,她是那種傷感來得快去得也快的神經(jīng)大條女孩。
“要深入魔宗的老巢了,凌平說是城池名,但附近的深山峻嶺,峽谷險隘可算是地方特色了,分布極廣,所以也被劃分在凌平的管轄范圍,各種地形相連構(gòu)成的險峻地勢又多得緊,不知道會是哪座大山呀?!?br/> “???”秦漸塵一下子沒有跟上趙楷的跳躍性思維,而且她對魔宗的了解不多,反應了一會兒才緩過神來。
“你說我們這不過百人要去剿魔宗的老巢,我可聽說那些護法,舵主之類的都是不出世的修行高手。”
“別忘了這可是甲申帳,上次大楚啟動這個體系的時候都到百年前了,以十天干為首字,十二地支為側(cè)字,兩相疊加共一百二十支隊伍,在百年前的戰(zhàn)爭中被稱作大楚智囊團,八成以上的軍機命令從這里下達,所有的諜報都要在這里過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