勛祿堂的一場風(fēng)波就此平息了,但誰都知道,這只是一個開始。
先不說熊長老在事后會不會報復(fù)洛川,以雪今日之恥,至少有一點是肯定的。
當(dāng)勛祿堂中發(fā)生的一切被傳出去之后,洛川這個名字,將再次變成凌劍宗最熱門的話題,這個在人們眼中早已隕落的天之驕子,勢必將重新崛起,屹立在外門之巔!
對此,莫有雪顯得很是欣慰,就連眼中的冷意也消散了一些。
不過她并沒有對洛川說出半句勉勵之語,而是轉(zhuǎn)身看著那個早已面如死灰的勛祿堂弟子,低聲道:“東峰的山門,隨時為你敞開。”
聞言,黃昭不禁目露感激之色,連連拜謝道:“多謝莫師姐?!?br/>
他心中清楚,今日之后,這偌大的勛祿堂恐怕就再也容不得他了,尤其是得罪了熊原這等睚眥必報的小人,以后在宗門內(nèi)勢必會過得很艱難。
好在莫有雪代表東峰向他伸出了橄欖枝,這是他最后的機會,也許也是另一番機緣。
念及此處,黃昭眼底閃過一抹堅定,隨即對洛川笑著道:“洛師弟,不如現(xiàn)在就由我?guī)闳氶w選取法訣吧?”
洛川微微躬身,認真地開口道:“大恩不言謝,日后黃師兄若有為難之處,但凡洛川能做到的,定竭盡全力,必不敢辭。”
黃昭臉上終于露出了笑容,他點點頭,開口道:“洛師弟言重了,這邊請?!?br/>
說著,黃昭便領(lǐng)著洛川向勛祿堂的深處走去。
莫有雪自然也跟在了后面,倒是謝長京反而猶豫了一下,最后一咬牙,一跺腳,竟沒有隨洛川等人遠去,而是留在了原地。
隨后,便傳來了謝長京那無比自豪的聲音。
“適才大家也看到了,洛師兄是何等錚錚傲骨,霸氣無雙,就連熊長老也討不到半點好處,如此天驕,才是我等追隨的目標(biāo)!不瞞諸位,我便是百草堂謝長京,也是洛師兄親生的師弟,適逢近日我百草堂在招收守堂弟子,待遇豐厚,若有意者,可來我這里先登個記……”
聽著謝長京那略有煽動性的說辭,莫有雪不禁目中異彩連連,對洛川說道:“你這個……師弟,倒是有些意思。”
洛川笑了笑,應(yīng)道:“長京或許修行天賦不高,但在籠絡(luò)人心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
莫有雪點點頭:“如此看來,這百草堂還真是藏龍臥虎啊。”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莫有雪的這番夸贊顯得有些突兀,洛川也自然而然地將其理解為了對自己的贊賞,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我也只是運氣好一些罷了,哪里算得上什么龍虎,若比起莫師姐,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誰曾想,洛川的這一記馬屁卻像是拍在了馬腿上,只見莫有雪突然停下了腳步,目光冷冽地看向他。
一時間,洛川頓時覺得四周的溫度都下降了好幾度,更有一股寒意從他的背脊急躥而上。
“怎……怎么了,莫師姐?”
莫有雪面若寒霜,就這么沉默地看著洛川,直看得后者頭皮發(fā)麻,心中惴惴。
“我……是不是說錯什么了?”
洛川滿頭霧水,完全不知道前一刻還對自己親和有加的莫師姐,為什么一轉(zhuǎn)眼就變了一個樣子,簡直翻臉比翻書還快。
難道真如傳言所說的,這莫師姐本身就是一個喜怒無常之人?
好在,莫有雪并沒有繼續(xù)讓洛川猜下去,而是終于開了口。
“記住,雖然你在外門招考中,打的是百草堂的旗號,但你永遠都不是百草堂的人,而是我東峰的人!”
此言一出,洛川終于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
也終于明白了莫有雪對自己青睞有加的理由何來。
即便不提今日莫有雪為洛川解圍一事,就說當(dāng)日在外門招考中,其實莫有雪也是放了水的。
正如天元門副掌門邢無別所困惑的那樣,在最后一刻,若莫有雪沒有選擇守勢,而是與洛川硬拼的話,洛川當(dāng)場落敗的可能性,幾乎是百分之百!
作為凌劍宗親傳弟子,半只腳踏進聚星境的超級強者,莫有雪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何其豐富,她會犯這樣的錯誤嗎?
當(dāng)然不會。
所以她是故意輸給洛川的。
以自己的名望作為代價,換來洛川的榜首之名,換來洛川的青袍加身。
這一點洛川心知肚明。
所以當(dāng)請劍結(jié)束后,他沒有謝莫有雪的手下留情,而是謝她的成全。
可,莫有雪為什么會這么做?
為什么甘愿為他人做嫁衣?為什么寧可冒著得罪熊長老的風(fēng)險,也要為洛川撐腰?
當(dāng)然不是因為她看上了洛川。
而是基于一個非常簡單的理由。
她是東峰的人。
前執(zhí)峰長老,柳如風(fēng),便是她的師尊。
而洛川是柳如風(fēng)帶進門的。
在這一刻,洛川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但他并沒有開口質(zhì)問,為什么當(dāng)他被打落塵埃,被萬眾恥笑的時候,東峰沒有人站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