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洛川見到白先生,踏入丹房至今,已經(jīng)過去一天一夜了。
而孔祥林也在門外守了洛川整整一夜,當真是把雙眼都給瞪紅了,就是始終不見洛川出來。
此刻的他也并非是獨自一人在等洛川,而是在身邊多了一個穿著杏黃色長袍的中年男子。
“爹,你說那小子不會就這么一直躲在丹房里面吧?”
孔祥林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恨意,尤其一想到自己昨日竟被洛川這個廢物所折辱,更是怒火中燒,儼然一副不逮到洛川絕不罷休的態(tài)勢。
否則此事若就這么算了,自己豈不成了整個凌劍宗的笑柄?
孔管事輕笑一聲:“他能躲得了一時,難道還能躲一世?若不是因為白先生的緣故,我現(xiàn)在就能把他從里面給揪出來!”
孔祥林握了握拳頭,冷聲道:“我還就不信了,過了今天就是正式弟子選拔開始的日子,那小子若是再進不了外門,就會被逐下山去,到時候別說是白先生,就算是柳長老回來也保不住他!”
孔管事點點頭,頗為欣慰地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道:“這就對了,等明天一過,這個廢物就會被宗門除名,屆時還不是任我們拿捏?不必急在一時?!?br/>
孔祥林深吸了一口氣,對父親點點頭:“兒子知道了?!?br/>
說著,父子兩人便準備轉(zhuǎn)身離去,卻在此時,有一道怯生生的聲音從他們身后響了起來。
“那個……孔管事,我家少爺一夜未歸,您……知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回過頭來,兩人正看到紅豆站在距離他們不到三丈開外的地方,雙手捏著衣角,眼中閃爍著焦急之色。
見狀,孔管事輕輕瞇起了眼睛,對孔祥林說道:“我記得,那小子似乎對他的這個侍女寶貝得很?!?br/>
孔祥林則冷笑道:“我聽說,堂座師兄那里正好還缺一個試藥的活死人。”
父子兩人對視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隨即孔祥林便十分熱情地迎到了紅豆身前。
“這不是紅豆妹妹嗎?你是說洛師兄昨夜沒有回去嗎?”
紅豆趕緊點點頭,急聲開口道:“以往少爺從來不會夜不歸家的,就算是有什么事耽擱了也會托人給我捎個信兒,但昨天……”
說著,紅豆頓時眼眶泛紅,卻偏偏咬著嘴唇,不讓眼淚掉下來。
孔祥林當即一把摟住了紅豆的肩膀,輕聲安慰道:“別急別急,我昨日見過洛師兄,聽他說好像是為堂座師兄采藥去了,要不我?guī)闳ヌ米鶐熜帜抢飭枂???br/>
紅豆顯然是被孔祥林的舉動嚇了一跳,像受驚的兔子一般,下意識地就向后一縮,可又哪里能掙脫孔祥林的力量,只能任由對方摟住了自己。
此刻在聽到孔祥林的話之后,紅豆的眼中立刻浮出了一絲希冀之色,連連道:“那就麻煩孔師兄了?!?br/>
孔祥林揮了揮手,笑道:“哪里的話,同門之間,這點兒小忙我還是幫得上的?!?br/>
說完,孔祥林便帶著紅豆向百草堂的深處走去,孔管事看著這一幕,臉上的笑意頓時變得更加燦爛了幾分。
“祥林真是長大了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懂得借勢了……”
不多時,孔祥林便帶著紅豆來到了百草堂堂座,黎洪的廬房之外。
“你先在這里等我一下,我去幫你問問?!?br/>
紅豆乖巧地點了點頭,目送孔祥林進了廬房。
很快,孔祥林便無比恭敬地從廬房退了出來,但等他轉(zhuǎn)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卻是一片凝重。
見狀,紅豆不禁心中一沉,聲音有些發(fā)顫地問道:“孔師兄,怎么樣了?我家少爺……”
孔祥林點點頭:“我問過了,洛師兄昨日的確是來了這里,不過在幫堂座師兄采藥的過程里面出了大差錯,被堂座師兄責罰,已經(jīng)關了整整一夜了!”
“什么!”紅豆當即腳下發(fā)軟,眼中已經(jīng)失去了焦距,喃喃道:“怎么會……怎么會這樣……”
孔祥林心中冷笑,臉上卻是一副焦急的模樣,再次開口道:“堂座師兄說了,你家少爺這次可是闖了大禍,除非能拿出足夠的星石賠償百草堂的損失,否則就不會放人?!?br/>
聽到這里,紅豆心中已是一片冰涼,因為她很清楚,家里面的最后一塊星石,就在少爺?shù)膽阎小?br/>
除此之外,她已經(jīng)拿不出哪怕一塊星石了。
“怎么可以這樣……明日就是正式弟子的選拔了,若少爺此番缺席……不行,我要去見堂座師兄!”
說著,紅豆便滿目急色地想往廬房闖,卻被孔祥林死死攔住了。
“千萬別沖動!現(xiàn)如今洛師兄已經(jīng)闖了禍,若你再惹得堂座師兄不快,恐怕就不單單是賠償星石這么簡單了!你這不是在救你家少爺,而是在害他??!”
聞言,紅豆頓時停下了腳步,她抬起手擦了擦眼角,臉上露出了哀切之色:“那我該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