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后山那座崖與破境
去打鐵房幫了幫六師兄打鐵,又去看了看四師兄范悅畫符,陪著十一師兄王持除了會兒花田里的雜草,聽了聽曲,看了會兒棋,天色到了暮時,葉啟來到后山一座木屋,到了書院前院的舊書樓里。
書院后山與前院不止是柴門一條路,還有一路,自木屋可直通舊書樓二層,余簾每日便是走此路前去舊書樓抄書。
山上還有些光亮,舊書樓里早已昏暗,也是因為到了暮時,樓里無人,葉啟走到一層,半開的木窗下,余簾點著一盞油燈,還在靜謐抄書。
葉啟上前,行禮,沒有覺著別扭,自己坐在了書案對面,去看少女如玉的手下那一行行還散發(fā)著墨香的簪花小楷。
“寫得還好看?”抄完一頁書后,余簾將筆擱置,恬然笑著問道。
葉啟點頭,許是被三師姐的笑容感染,豎起大拇指,說道:“好看?!?br/>
木窗外吹來一陣花香,吹干那頁簪花小楷的墨跡,余簾再次提筆,翻過那頁,蘸墨繼續(xù)行書。
“前些年我也曾拿筆行書,那是因為需要知道世間之命,老師讓師姐來舊書樓中抄書,為的是什么?”又看了一會兒余簾抄書后,葉啟問道。
余簾執(zhí)筆的手上未停,抬頭看了葉啟一眼后輕聲說道:“走在一條惶恐不通的路上,每個人都要恐懼,就是老師,當年的小師叔也會恐懼?!?br/>
“所以,需要找些事情來堅定自己的內(nèi)心,驅(qū)除心中的恐懼,舊書樓中的書對我而言,不錯?!?br/>
天色已經(jīng)全暗,星海在木窗外灑下了淡黃色的星輝,葉啟在一座書架前拿來又一盞油燈放在案幾上,說道:“有時的恐懼其實自己不知?”
“嗯?!庇嗪熢俅瓮9P,等著又一頁的墨跡干掉,說道:“你認識世間還不夠,還要待世有情?!?br/>
來到書院,看到人間一隅的書院,葉啟早就意識到了這問題,也是穿越到每個時空都會存在的一個問題,前兩個時空的境界及不上這個時空玄妙高深,那時這個問題不會影響修煉,而到了這里,自己要無缺知命,這個問題便成了極關(guān)鍵的原因之一。
“需要一個橋梁?!庇嗪熎鹕?,在岸幾上抽出一本無封的新書,說道:“看看,莫練?!?br/>
葉啟雙手接過,上面還留有墨香,也大抵猜到這本書承載著什么,感謝說道:“多謝師姐。”
余簾再次笑道:“你我,不用感謝二字?!?br/>
……
……
葉啟在書院的生活變得規(guī)律起來,每日隨著山里的師兄師姐們行事,然后在夜間挑燈去看三師姐給的那本無封的書,不覺時間流逝,數(shù)月已過,山外飄起了雪。
山外有雪,因為山里溫暖如春,雪成了雨,斜斜自天上垂落,將書院后山洗的更是干凈。
后山里下雨沒有什么高深的手段支撐,因為后山在夫子還在觀里那幾座草屋中偷看天書時,這座山就是這樣。
葉啟第一次見這種奇妙天然的景,大半年在書院如一生活的經(jīng)歷化成了某種不可嚴明的感受,如同自地下冒出的一縷清泉淌在了他的腦海中,他感覺到了破境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