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回：施善心重踏歸路
話說吳好珍把兒子吳懶仁救出牢房，父子倆出來警局，就往家里回走。他們一路回到家門前，就見幾個短裝青年正等在他家門前。他們一見到吳懶仁，就一呼啦圍了上來，接著七手八腳的把他架起，就往富康煙館走。
這幾個短裝青年，都是富康煙館的打手。他們受煙館老板的指派，就是要抓走吳懶仁。原來在昨天的晚上，吳懶仁在煙館抽過大煙，過了煙癮，在他回家時，老板要他打了欠條。欠條上，明明白白的寫著：吳懶仁抽大煙，欠賬十五塊大洋，回去等老爹借到錢，回頭把欠賬還清。如還不清債，就以個人的人頭擔保！
老板見他打好了欠條，拿在手里，看了看，點了點頭，覺得還滿意。并交代他說：“你可要記住你的承諾呺！如果你今晚還不是欠賬，休怪我對你不客氣！”吳懶仁滿口答應，老板這才放他回家。其實，這也是后來他狠心打他老爹的原因。在他聽到他老爹沒有借錢回來，心里涼透了，心想：“借不到錢，煙館的欠賬還不上，自己向老板許下的承諾，那可是白紙黑字，板板正正！兌現(xiàn)承諾，自己這顆人頭，就沒了。所以，他一氣之下，一拳把他老爹打的暈倒在地。
再說老板見吳懶仁打好了欠條，放他回家走了。老板心里美滋滋的，起碼吳懶仁欠下的煙賬，今天晚上能還清了。后來老板就開始邊做生意，邊等待著吳懶仁送錢還債。
時間不停的往前流過，轉眼就是一個多時辰過去，卻沒有看到吳懶仁過來還債，還是繼續(xù)等下去。他認為自己還有生意做著，又不是專意抽時間，等他來還賬，就等的比較有耐心。
老板又接著到了一個多時辰，還是沒有見到吳懶仁的身影。到了這個時間，已是入了深夜，煙館抽煙的煙民，已經陸續(xù)的回家走了。煙館的生意，也逐漸的少了。
接著又過去了老長時間，這時夜已過了子時。煙館里的煙民，走的剩下最后一個人，此刻也走掉了。時間已是到了該關門休息的態(tài)勢了，卻還是沒有見到吳懶仁過來還債。
這時老板感覺無望了，覺得到了該休息的時間，也不宜再等下去了，就準備閉門休息。當他走到門前時，本想伸手把房門閉上，心里還是不放心的探出頭去，向吳懶仁家的方向，看了看，見外面黑洞洞的，根本看不到吳懶仁的身影，這才縮回頭來，然后“咣”地一聲，把房門閉上了。
他回頭上了床，躺下身來，卻總是睡不著覺。他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大腦里不住的思考著吳懶仁沒有過來還債的事。
起初，他心里認為這是吳懶仁的老爹沒有借到錢，吳懶仁沒有錢還債，所以他就沒有來；后來再一想，又料定吳仁的老爹借到錢了，由于回家晚了，吳懶沒能過來還債，說不定，明天一早，吳懶仁就會過來還債了。想到這里，心里就寬松了，這時張口打了幾個哈哈，覺得困意襲來，就閉上了眼睛，不一會的工夫，就進入了夢鄉(xiāng)。
由于老板在夜間熬夜太長，造成他的睡眠時間，往后推遲，等他一覺醒來，已是天近中午了。他趕緊穿衣下床，走出了休息房間，就開始向別人打聽的第一件事，就是見到吳懶仁來過沒有？大家都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么意思？有人就疑惑的問：“老板，現(xiàn)在還不是煙館開門做生意的時間，你盼他來這么早，干么？”老板把眼一瞪，就喝訴這人說：“我打聽他來，自有我的道理。他欠了煙館的賬，還沒有還，他來了，就要他還咱們的賬?！?br/>
這人見老板生氣了，也不敢妄言了。就輕聲說：“沒有。一直沒有見到吳懶仁的身影?！边@下老板再也沉不住氣了，他就大聲叫了一聲：“阿毛！”
阿毛是老板雇用的打手中之一，又是打手們的小頭領，他們的任務，就是為煙館看家護院。阿毛聽到老板的吆喝聲，忙跑過來問：“老板。你老吆喝我，有什么事？”老板說：“把所有的弟兄全帶上，去吳懶仁家，把他給我抓來?！卑⒚饝艘宦暎烷_始吆喝手下弟兄去抓人。
老板一共雇用了六個青年人，作為他的打手，給他看家護院。不一會的工夫，都被阿毛叫到了一起，接著就氣勢洶洶的奔吳懶仁家走去。
等他們一路來到吳懶仁的家門前，卻發(fā)現(xiàn)吳懶仁不在家，并且房門也上了鎖。這下可把阿毛氣壞了，就狠狠的把房門，踹了一腳，接著就讓手下弟兄四處找人。這些人在吳懶家的房前房后找了一遍，也沒有看到吳懶仁的身影。有人生心問了附近的鄰居，也沒有人知道。再說了，就是有人知道，也不會告訴他們。后來有人問阿毛說：“頭。咱們沒有抓到吳懶仁，下一步該怎么辦？”
阿毛說：“等。咱們又不知道吳懶仁去了哪個地方？只有在這里等他回來。如果咱們空手回去的話，向老板交不上差。老板饒不了咱們！”大家聽了阿毛的話，就站在原地等下去。
他們這一等，可就等了老長時間，從太陽偏東南，一直等到太陽偏西南，連中午飯，也沒敢回去吃。由于幾個人都是大小伙子，都沒有一定的耐性，這時都有點待不下去了。有人向阿毛建議說：“頭。咱們等到這時間了，也沒有等到吳懶仁回來，不如咱們回去罷。既然這小子白天回不來，就到晚上來抓他?！绷硪粋€人又建議說：“頭。咱們不回去，也行。那就找個地方蹭頓飯吃，吃飽喝足，回來再等。這樣的話，人也有精神?！?br/>
阿毛向他們擺擺手，便說：“不成不成！你們這想法，都行不通。你們想想看，在在咱們離開后，如果吳懶仁回來了，背地里有人給他通了信息，給咱捅了漏子，他知道咱們來抓他，就偷偷的跑掉了。咱們回來抓不到人了，回去向老板交不上差，可就完犢子了。那時，咱們的飯碗，也就砸了?！?br/>
大家聽了這話，都明白了。這時再也沒有人動其他心思了，都又安心的繼續(xù)等下去。他們又等了一陣子，一時就見吳好珍父子倆順路往家回。他們一見到吳懶仁回來了，那是個個心里甚喜，心想：“總算把你盼回來了！”就迫不及待的迎上前去。
吳懶仁認識這幾個人，也知道他們是老板雇用的打手，但他不知道這些人是來抓他的。他見這些人向他走來，還要禮貌的向他們打招呼。在他就要開口說話時，這些人已經來到了他近前，轉眼露出獠牙，氣勢洶洶的把他圍上了。他這時情知不妙，想逃走，已經晚了，瞬間上前把他抓住了。
這些人抓住吳懶仁。阿毛一聲令下，大家七手八腳的動手架起吳懶仁，就往回走。
吳好珍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嚇懵了。他眼看著這些人抓走吳懶仁，卻想不起動手解救。在他緩過神來后，吳懶仁已被這些人架走了老遠。這時他才急忙追上前去，準備救人。
在吳好珍追上這些人后，他們哪里容得下他近身！阿毛走在最后面，眼見吳好珍就要追到了近前，回身飛起一腳，把他踹倒在地，一時爬不起身來了。
吳懶仁回頭眼見他老爹被阿毛踹倒，心里很憐惜，也很難過。這時他也回過味來了，知道他老爹對他的好處了。就大聲說：“老爹。你別問我的事了！都是孩兒不孝，欠下了十五塊大洋的煙債，讓你超心。我已與他們簽字，許下了還不上欠款，用人頭擔保的承諾。你也別心疼我，咱們父子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