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見光幕中“田井中律”那堪稱開團時典型豬隊友的一系列騷操作,所有的觀眾都陷入了沉默中,目光一片呆滯。
千葉縣,總武高,保健室。
“……如果不是站在上帝視角看完全過程,我差點都要以為這個姑娘是未確認生命體專門派到人類一方的臥底了。”
平冢靜的臉頰不自覺地扭曲抽搐著,用憐憫的目光掃了一眼旁邊表情僵硬的材木座。
“雖然知道這孩子其實沒有惡意,本意其實是好的……可為什么每一次都搞出這種讓局勢更加惡化的破事?她確定是想要幫助材木座減輕戰(zhàn)斗壓力,而不是想聯(lián)合古朗基搞死他?”
“平冢老師,那些未確認生命體雖然暴虐嗜殺,但除了最開始的第一號和第三號有聯(lián)手群毆材木座同學的卑鄙舉動外,其它之后登場的未確認生命體幾乎都是非常遵守武德與規(guī)則的類型,它們崇尚的是在正面戰(zhàn)斗中將作為敵人的空我擊敗以贏得勝利的類武士道精神,甚至還會排擠與蔑視那些違背規(guī)則的同伴,所以根本就不屑于搞這種陰險的手段!
“不過就跟您說的一樣,如果單純論跡不論心的話,這個田井中小姐每一步的應對好像都會給人類一方帶來各種各樣意料之外的麻煩,確實很難讓人不懷疑她其實是隱藏人類之中的古朗基細作。”
“……我想這應該就是人們常說的,所謂『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還真是第一次在現(xiàn)實中見到。”
雪之下雪乃同樣忍不住吐槽了一聲,坐在材木座旁邊的比企谷也表情誠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攤上這種隊友真是苦了你了材木座,對此我表示深刻的同情!
“你放心,如果你真的因此而被坑死的話,我會在之后每一年的今天為未來的你祭拜燒香的,死于自己隊友捅刀的空我君!
材木座義輝:“……”
千葉縣立千葉弁展高等學校,保健室。
“呃……”
才剛剛從知曉父親對自己真正的期盼和過往的真相所造成的震撼感傷中回過神來的高坂京介,他看著光幕上慘遭豬隊友背刺的材木座義輝抽了抽嘴角,不忍直視地伸手捂住自己的臉。
但他手掌遮掩下的臉龐沒有任何同情與憐憫,只有強憋忍住的笑意。
因為一直以來看著未來的自己遭到材木座迫害的他,現(xiàn)在終于看見對方也風水輪流轉的迎來了被隊友背刺的這一天,心中怎一個暢快了得?簡直恨不得仰天狂笑!
你這死兔子,終于體會到未來的我被你迫害時的感受了!
不過玩笑歸玩笑,高坂京介也還是很關心材木座的生死,但他對此倒也并不怎么擔憂。
因為現(xiàn)在按照他對未來“自己”的了解,“高坂京介”一定能夠在事態(tài)不可挽回之前趕到,就像光幕出現(xiàn)之前的那個視頻里評價的一樣:
你永遠可以相信高坂京介。
現(xiàn)在的高坂京介也愿意如此相信——“高坂京介”絕對不會讓相信他的人感到失望。
滋賀縣,豊鄉(xiāng)町,秋山家。
“小律,你到底干了什么。。。。。。?”
“我我我我真的知道錯了!!等等!?不對啊!那是未來的我干的事情!而不是現(xiàn)在的我干的!小澪你冷靜點——咕咕咕!”
看著未來的自己一行人在好友的騷操作下不僅沒有成功幫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反而拖著己方所有人一起下水地向著龍?zhí)痘⒀_鋒,從小就臉皮薄而不愿意給人添麻煩的秋山澪簡直感到羞愧欲死,雙眼含淚地拽住青梅竹馬的衣領將她整個人舉起瘋狂搖晃。
整個人被摯友那簡直不像同齡人的駭人臂力搖晃出殘像的田井中律感覺自己幾乎窒息,還沒來得及說出幾句求饒話的她很快就在秋山澪這種暴行下雙眼翻白而口吐白沫地癱軟下來。
兩個小女孩間發(fā)生的這一切和光幕上同樣慘遭摯友謀殺的“田井中律”與“秋山澪”完全重合,就連搖晃的節(jié)奏和歪頭的角度都完全一致,沒有一絲違和與模仿的跡象。
【“可惡!船上的人到底在搞什么鬼!?”】
【鏘!】
【材木座舉起泰坦劍擋下又一次劈下的刀刃,但他已經顧不上趁現(xiàn)在進行攻擊,內心充滿焦慮地側頭看向正駛向這邊的觀光船。】
【就在兩者僵持的時候,觀光船已經來到了離河岸極近的距離,馬上就即將靠岸!
【轟。!】
【一直前進而毫無停止跡象的觀光船在即將抵達岸邊時突然猛烈一震,在劇烈的晃動中頓時停止了下來!
【原因在于船身和河岸邊淺水域的暗礁產生了撞擊,船只的底部在觸礁時因和礁石的猛然碰撞而破裂開來,冰冷的河水立刻沿著破裂處向船內涌入并以極快的速度蔓延!
【“咿呀!”】
【正呆在操縱室的輕音部成員們在觀光船和暗礁撞擊產生的晃動中尖叫出聲并紛紛腳步不穩(wěn)地摔倒在地,船上各處也響起其他幸存者們驚恐的喊叫聲,聽起來就像一群竹林里受驚鳥雀在逃跑時發(fā)出的鳴叫!
【蹦!】
【就在這時,操縱室角落的地板突然迸射出一道水柱,然后洶涌的河水沿著那被破開的甲板位置向著室內瘋狂涌入,操縱室里看到這一幕的所有人都臉色慘變。】
【“不不不好了!我們觸礁了!這艘船馬上就要沉了,大家快點逃!”】
【抱著秋山澪一起摔倒的田井中律看到涌入操縱室的河水后嚇得六神無主,顧不上距離水柱最近的自己全身衣服被水淋濕而粘膩在身上的難受感,手忙腳亂地扶起自己的朋友們后焦急說道!
【“可是!我們現(xiàn)在要逃的話必須——”】
【秋山澪撥開自己浸水而緊貼在額頭上的劉海,看著操縱室窗外正在戰(zhàn)斗的材木座和biran,表情帶著驚恐和猶豫。】
【就在她們談話的短短時間,涌入操縱室的河水已經快繼續(xù)到腳踝的高度,刺骨的冰冷感讓秋山澪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嘖!”】
【正和敵人纏斗的材木座同樣透過操縱室破開的玻璃看到那道濺起的水柱,意識到大事不妙的他咬牙一腳踹在biran的胸膛上將它踹飛,然后快速伸手對著前方猛然一握!】
【砰砰砰。。
【他手腕上鑲嵌的珠玉閃過明亮的紫光,biran摔落的地面之前產生一道道透明波紋連成的長線,然后高聳的石柱從中破土而出,并排連接形成一堵聳立的高墻!】
【制造出路障的材木座快速回頭看向觀光船的方向,同樣對著那個方向伸手握拳!
【“嗚!?”】
【數(shù)根傾斜的石柱伴隨擴散的波動從河岸的混凝土中并排沖出,快速刺入擱淺的觀光船側邊甲板下方,形成了一條寬約三米,由“人工”制成的橋梁,石柱刺穿船身時產生的沖擊又再度讓船上的幸存者們發(fā)出驚叫聲!
【“趁現(xiàn)在!快點從石柱上下船逃走!離這里越遠越好!我——?”】
【消耗力量制造出這條橋梁的材木座對著操縱室里看過來的輕音部一行人喊道,但剛剛喊到一半時,身后傳來的動靜讓他內心猛然一凜!
【后方并排的石柱中段陡然閃過一道纖細如絲的蔚藍刀光,然后這列堅固得足以束縛與承受住『ze』集團首領的zain那恐怖膂力的防御便如同倒塌的積木一樣向側邊傾倒,露出后方緩緩收回劈出刀刃的biran。】
【“別把我當成那頭蠢犀牛,這種東西是擋不住我的!”】
【biran冷聲說道,腳步用力后再度沖向材木座,雙手的臂刃在沖鋒過程中交叉于身前組成十字,如斷頭般對準材木座的脖頸!】
【材木座迅速高舉泰坦劍于身前擋下這交叉而來的刀刃,但那通過交接劍刃傳遞而來的龐大力道竟然逼迫得在之前的戰(zhàn)斗中如高山般巍峨穩(wěn)重的泰坦形態(tài)硬生生后退了好幾步才將那力道消解,最后一步更是整只腳掌都踩入地面!
【“咕——快點離開這里!我沒有辦法分出多余的力量來保護你們了!”】
【biran那對冰冷的利刃和泰坦劍摩擦出熾烈的火花,材木座再度咬緊牙關用力將它震開,難掩語氣焦急地對身后船上的幸存者們吼道!
【從戰(zhàn)斗到現(xiàn)在已經過去了一段不算短的時間,而材木座也清晰地感受到體內原本洶涌澎湃的力量在緩慢褪去,恐怕再過幾分鐘就會跟上次與第二十二號戰(zhàn)斗時一樣退出覺醒模式!
【到時候他無力再戰(zhàn)是小事,但身后這艘船上的乘客恐怕沒有一個能夠活下來!】
【“快逃!趕緊逃走!”】
【“還拿什么包啊!沒聽第四號說的嗎!?它已經沒余力保護我們了!是包重要還是人重要!?”】
【而觀光船上驚魂未定的乘客們在聽到材木座的話后頓時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爭先恐后地沖上甲板并跳到那幾根石柱上,沿著石柱的頂端向河岸上伸出的根部跑去!
【“紬,快跳下來!”】
【“好,好的……!”】
【輕音部的部員們也包含在其中,因為都是身嬌體弱的女孩而且人數(shù)比較多的關系,她們被逃跑的人群擠得只能留在逃生隊伍的最后,在其他人踏上岸邊的土地玩命向遠處跑去后才剛剛從甲板跳動石柱上!
【秋山澪伸手接住輕音部中身體最柔弱的琴吹紬從甲板上跳下來,和扶著還沒清醒的中野梓的田井中律與平澤唯兩人點了點頭,沿著腳下傾斜的石柱向岸邊小跑過去。】
【“澪,趕快抓住我的手!”】
【在即將跑到河堤上的時候,秋山澪扶著讓琴吹紬先跳到岸上,而田井中律見狀趕緊跑到河邊對她伸出手呼喊道!
【“好——”】
【秋山澪面對著好友臉帶焦急伸出的手掌也下意識伸出自己的手,可就在即將接觸時卻突然猶豫了一下!
【她下意識掃了一眼不遠處還在背對著她們阻擋住biran的材木座,看著那相互僵持著的兩個身影忍不住抿了抿唇瓣。】
【一瞬間,女孩腦中冒出想要留下來幫助那已經兩次救下自己性命的救命恩人的想法,不想讓他一個人繼續(xù)孤軍奮戰(zhàn)!
【但秋山澪并不是任性的女孩,她從小時候就很懂事與早熟,從不會由著自己的性子而肆意妄為,而且對他人也懂得體貼包容,所以才會不論男女都有那么多人喜歡她!
【她心里也很清楚,自己現(xiàn)在最應該做的是離開而不是繼續(xù)在這里逗留,這才是對第四號最好的幫助,否則她們只不過是對方的拖累而已!
【因此不過短短幾秒鐘的猶疑,秋山澪就再不猶豫地伸手握住好友的手掌借力跳到岸上,伸手扶過還倚靠在琴吹紬身上的中野梓。】
【“走吧!”】
【“嗯!”】
【從小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點了點頭,一行人緊跟著逃跑人群在河岸上留下的腳印向上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