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男子一臉窘迫,嘆了口氣,一攤雙手無奈地說道:
“我總不好就這幅鬼樣子去砸尚書大人的家門吧?”
絡(luò)腮胡子大漢一臉“我了解我了解”的表情,一邊拍著青衣男子的肩,一邊領(lǐng)青衣男子向鐵匠鋪一旁開著門的一個大院子走去。
只聽見絡(luò)腮胡子大漢一邊走,一邊粗聲粗氣地炫耀道:
“馬匹,在我這應(yīng)有盡有。你且我來就是了?!?br/> “我的黃玉,它識路認(rèn)主。只要天一黑,它保證會回到我身邊。只是,我這樣走著路趕去姨父府上實在不妥。還得借你的馬……”
“那你的小黃馬……”
“不急。你有所不知。我這黃鬃馬名為‘黃玉’。與師門另外兩只神駿皆是西梁國的貢品。這馬不但識途,而且極為認(rèn)主。耳力極佳,只要等得人靜之時,我吹響口哨?!S玉’自會回來?!?br/> “哦?如此神奇?”
“這啊,當(dāng)年還是虧了……”
兩個人閃身走進(jìn)了大門之內(nèi)。
……
離開了青衣男子的可追查范圍,慕容越松了韁繩,縱著胯下的小黃馬慢悠悠地在大街上閑逛起來。
扯著手里的韁繩,努力搜索著腦海中記憶,鉆過前面那個彎,在向左手邊轉(zhuǎn)一下。
過了街口的布匹坊過三家門店之后,就到了稍顯遜色,不太熱鬧富人聚集地——東市。
慕容越把馬栓在路邊一個隱蔽的地方,掂著手中的錢袋,暗自咬了咬牙,大步邁向了一家服裝店。
服裝店裝飾精良華麗,店面設(shè)計及其考究,光看門楣上的金字牌匾就讓人忍不住想咋舌——“云妝閣”。
這個時期的城里,跟想象中的極為不同。
本以為買身衣裳直接買了打包就可以走了,卻沒想到根本沒那么簡單。
比想象中的要復(fù)雜很多。
在這里平民家的女孩子們穿的衣服都是自己紡線織布自己剪裁縫制自己做好的。
所以在平民聚集的西市,竟然沒有找到任何一家服裝店,只有七八個大小不一的布匹坊。
然而,身在東市的富人聚集地才會有這樣華貴富麗的服裝店。
確切地說,不只是服裝店,它集齊了秀坊,珠寶坊,鞋帽坊,胭脂香水坊為一體,多項經(jīng)營,一站式服務(wù)到位,貼心,快捷。
一字排開的四五間店面硬生生占了半條街,就這架勢,進(jìn)去不讓你把兜里的錢花干凈,老板娘是不會放你出門的。
慕容越咬了咬牙,攥著錢袋里沉甸甸的銀子,快進(jìn)了這家“云妝閣”。
慕容越剛一進(jìn)店門,一腳跨了進(jìn)去,另一腳還在門外。
還沒等看清楚眼前的店鋪內(nèi)部陳設(shè),就被迎面而來脂粉味嗆了一個跟頭,險些窒息暈倒一頭栽出門去。
隨之入耳的便是一聲銳利的吆喝:
“喲!~~~~~~~這位姑娘,屋里請??!您是來拿衣服的,還是來訂衣服的啊?”
慕容越連忙伸手扯住一邊的門框,穩(wěn)住向后躺倒的身形,稍微定了定神,面帶微笑,神色如常地回答道:
“我買,買,買。我是來買衣服?!?br/> 這句話說完,才算看清了站在自己眼前的這個女人。
這,應(yīng)該是這個“蕓妝閣”的老板娘。
是個肥婆。
穿著一身惹眼的桃紅色裙裝,衣服上夸張地繡著色彩艷麗的花紋圖樣,上衣還披一件翠綠色的外裳紗衣,而她本人卻絲毫沒意識到這樣穿顯得很俗。
搖擺著粗壯的腰身,嬌艷欲滴的裙擺也遮不住她噴涌而出的臀部贅肉。
粗壯的兩條大腿下面,連接的一雙非常肥大的雙腳,一雙繡鞋似乎馬上要被撐爆了。
姣好的面部大如面盆,濃妝艷抹的嘴角邊還綴著一顆碩大的濃厚脂粉蓋不住的大黑痣。
這形象往門口一站,怎么看都感覺她像一個碎嘴的媒婆。
聽說慕容越是來選衣服的,老板娘立刻熱情了起來拉著慕容越的手便進(jìn)了后店。
在一屋子琳瑯滿目各種顏色各種材質(zhì)的衣服堆里,老板娘喜滋滋地拎起一件一件給慕容越推薦著:
“看這位姑娘的身形,比較適合這件衣服。哎,這身銀素織錦的也不錯啊,這可是張大人的四夫人昨兒剛著人訂了一件。喲,您瞧,這件彌紗軟緞也合適……”
慕容越看著老板娘給推薦的幾身裙裝,連連點頭,優(yōu)先給自己挑了一套看起來樸素大方的銀月錦紫色的裙裝,又跟著老板娘去了隔壁的屋里簡單搭配了一些絹花首飾和同色系的軟底繡鞋。
這一套衣服穿戴完畢,梳了個簡單的流仙髻,站在人堆里終于不那么突兀了。
隨后,聽著老板娘的一陣尖聲吹噓和嘖嘖贊嘆,又?jǐn)S下豪金,一口氣買齊了其他顏色的另外四套裙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