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要數(shù)第一醬鋪,當數(shù)錦記醬鋪,百年老字號,從最初的做醬油,到現(xiàn)在各色醬料,應有盡有,味道更是其它一般醬鋪子不能比擬。
錦記醬鋪的鋪子開遍北朝國,錦記這個招牌,更是響當當?shù)睦献痔?,從醬料,到酒樓,到餅鋪子,都為人所贊,而長樂鎮(zhèn)的第一樓匯豐園,也是錦記名下的產(chǎn)業(yè)之一。
錦記,乃出自江南第一世家宋家,宋家百年以前從做醬油出身,到后來出了一位帝師,如今在朝中一門三進士做官,這才坐穩(wěn)了第一世家的位置,而打理著宋家庶務的,則是宋家二房的三少爺宋禮杰,人稱宋三公子。
而此時,宋三就坐在王元兒跟前,提著想要和她合作的事。
“我從余掌柜口中得知豆腐乳乃是你家的產(chǎn)業(yè),經(jīng)過走訪,也知道豆腐乳目前也在長樂鎮(zhèn)和京城等地頗有口碑。我這次來,便是想問王姑娘,可有興趣將這豆腐乳的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宋三一派溫文,笑看著王元兒。
王元兒卻是被這個消息炸懵了,愣愣的看著他。
如果別人不知錦記醬鋪,也不足為奇,可她兩世為人,又如何不知?
前世,就是錦記醬鋪做出了豆腐乳呀!
而這世,錦記卻來尋她合作,一同做這豆腐乳生意?還是做遍大江南北?
王元兒臉上有些發(fā)燙,還有些莫名的心虛,稍稍避開了點宋三的目光。
不怪她心虛,別人不知道,她自己心里最是清楚,這豆腐乳說到底其實就是前世錦記研發(fā)出來的醬料,若不是錦記,她怎么會曉得這東西?現(xiàn)在她只不過是搶先一步先做出來罷了。
而如今,這原本的豆腐乳的主人家來找她談合作,未免覺得有些心虛,還有尷尬!
王元兒抓過桌上的茶水狠灌了一口,卻因為喝得太急給嗆了,劇烈的咳嗽起來,漲得滿臉通紅,既羞惱又惱怒。
宋三覺得有些奇怪,他在商道上滾摸滾爬多年,閱人無數(shù),自然看出王元兒的不對來,雖是頭一回見,但他卻覺得眼前這姑娘,看著他時有些心虛的感覺。
怎么可能呢?
宋三在腦里過了一遍,肯定自己從未見過這姑娘,所以也就談不上心虛什么的了,興許是這陣日子事兒多,自己看花眼了。
“王姑娘?”
王元兒忙的拿帕子摁了摁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不知道宋公子所言的合作,是個什么章程?”
“我看你如今也是開著一個小作坊?!彼稳粗旖俏⒐矗骸暗谖铱磥?,那也稱不上作坊,充其量也就一個小鋪子,能供給周邊的也勉強可以,但再遠些,比如江南地帶,或者西北的,卻是有些不足了。”
王元兒眨了眨眼,心中竟是有些澎湃。
她想到錦記的出身,遲疑了會,道:“我知道錦記是醬鋪子,莫非宋公子是想要買我這豆腐乳的方子?”
前輩子錦記既是先做出豆腐乳的鼻祖,這一世自然也能做出來,可為什么要和她合作?是想要走捷徑求方子?
宋三朗聲一笑,修長的手指撫著茶杯的邊緣,沖著身后的小廝點了點頭。
那小廝隨即將手中一直拿著的布包放在桌上,解開了寶藍色的布,露出一個褐色的小壇子來。
王元兒有些摸不著頭腦,但見那小廝將那小壇子打開,一陣腐乳特有的酸腐味兒便傳了出來。
不必細看,這肯定是腐乳了。
“王姑娘且嘗嘗這腐乳如何?”宋三微笑著。
王元兒看了一眼,又取來碗筷,在壇子里夾了一小塊豆腐乳出來,先是看那顏色,色澤偏白,再聞其味,倒是和自家做的腐乳差無幾,但少了一點清香,她用筷子頭粘了點兒嘗了嘗。
咸,辣,還有些糙,吃下去的口感不如自家做的豆腐乳那般霉香嫩滑。
這是什么意思,該不會以為是她們家的出品,來找場子的吧?
王元兒臉色有些變,急道:“宋公子這豆腐乳是哪來的,這可不是我們家的出品?!?br/> 宋三呵呵地笑出聲來,安撫道:“王姑娘莫急,這自然不是你們王記的豆腐乳,而是錦記新研制出來的?!?br/> 王元兒哦了一聲,臉有些滾燙,但有些奇怪,前輩子,錦記作出這豆腐乳,風味獨特,傳遍大江南北,她也嘗過,味道也是不錯的,怎么這下吃著就有些不對了呢?
她卻不知道,有個詞叫先入為主。
前世,乃是錦記先作出豆腐乳,世人傳之,她自己也嘗過,既是新鮮物,又是有名醬鋪出的,自然認為錦記的豆腐乳排行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