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元兒姐妹幾個在外祖家足足住了五天,才帶著大包小包回長樂鎮(zhèn),畢竟過兩天就是元宵了,王元兒也要在作坊管事,不好久住。
梁婆子他們自然百般不舍,但也知道不可能長留他們住著,便也千叮囑萬叮囑的送上馬車。
“你放心,一有消息就寫信去告兒你?!绷浩抛永踉獌旱氖终f道。
她說的是給王春兒找親事的事兒,梁秀才這些天活動過,也沒打聽到合適的,便是有的,在聽到王元兒她們的身世,也就遲疑了,隱晦的說要見過人再作打算。
這有遲疑,自然就沒必要,梁秀才也不是那起子要巴著人臉的人,當即就拒絕,這么幾天下來,也沒尋著一家好的。
王元兒知道這事急不來,便笑道:“不急呢,結(jié)親結(jié)的就是兩姓之好,不然就是怨偶了,咱們慢慢來,總有合適的?!?br/> 梁婆子也是這般想。
揮別了外祖一家,馬車向長樂鎮(zhèn)駛?cè)ィ跚鍍鹤谕踉獌荷韨?cè),一臉的八卦問:“大姐,這幾天老見你和姥婆她們湊在一塊嘀咕,說啥呢,還避著咱?!?br/> “說啥,當然是說啥時候把你這皮貨給嫁出去?!蓖踉獌喊胝姘爰俚恼f道。
“那得要給我找個俊俏的哥兒,家里吃喝也不愁的,嫁妝也要給我準備多點兒。”王清兒倒也不臉紅,大咧咧的道。
“好個沒臉沒皮的小娘子,羞不羞啊?!蓖踉獌汉眯Γ怂g一把。
王清兒笑著躲閃,王春兒也笑,卻是看向自家大姐,欲言又止。
回到長樂鎮(zhèn)王家,王婆子見他們回來了,皺眉說了一句:“怎的住了這么久?!?br/> “好了,他們和親家也是久不見了,多住幾天有啥事?”王老漢在一邊替王元兒他們說了兩句。
王婆子微哼了一聲,也不再說啥,扭身進了屋。
這元宵未過,長樂鎮(zhèn)十之八九的鋪子已經(jīng)打開門做生意了,王元兒也很快投入作坊上的生意去。
而與此同時,她悄悄找到朱媒婆,塞了一個紅包,托她給王春兒找一門稱心如意的親事。
媒婆嘛,哪有生意上門不做的道理,而且王元兒這出手也大方,還隱晦說了嫁妝什么的都不會少于五十兩,這朱媒婆可是卯足了勁了。
于是,朱媒婆這一走動,長樂鎮(zhèn)上的人就很快知道王家的閨女要說親了。
王婆子得知王元兒自己找了朱媒婆的時候,整日黑著一張臉,對王老漢道:“你瞧瞧,你瞧瞧,她哪有拿咱們當長輩看,誰家的姑娘自己尋了媒婆來說親的?”
王老漢嘆氣,煙抽了一袋又一袋。
張氏無不幸災樂禍,對王元兒道:“翅膀可真長硬了,親事都自個兒作主了。”
王元兒懶得理她,想了想,還是去了正屋,先是認了不對,后道:“到時候這說媒相看的還得阿爺阿奶幫著張羅主持。”
王婆子沉著一張臉,道:“你主意大,哪用我和你阿爺張羅,你自個看著辦就是了?!?br/> 聽說是為王春兒的事,王老漢心里的疙瘩少了些,便道:“長姐如母,你關心底下妹子們的事也無可厚非,可你都還沒有著落,爬過你頭……”
王元兒心中早有說辭,道:“我卻是不急,有合適的再看也不遲,再說了,我這兩年不是不好說親么?倒是春兒,今兒十六了,再拖著也不美,尋著也合適?!?br/> 王婆子輕哼幾聲,不作聲。
王老漢暗中推她幾下,她都不理,只好道:“那若是有消息,你再來說說是啥樣的人家?!?br/> 王元兒知道王婆子是惱了,但并不打算多說啥,便告了辭。
“你看你,與你說不是,不與你說,又擺著個臉在那。”她一走,王老漢就說起了王婆子。
王婆子眼一瞪:“她這是先斬后奏,表面功夫誰不會做?她就是怕咱在后頭說她不是呢!”
王老漢聽了就嘆道:“這些年,咱對大房的態(tài)度如何,你也心中有數(shù),她們和咱離心也是該,如今還叫著咱爺奶,你難道非要整得離心離得才罷休?老大兩口子都不在了。”
王婆子嘴一張,到底沒說出反駁的話來。
外邊的人都知道王家閨女到年歲說親了,這還是王家大房最溫柔賢淑的二閨女。
王家大房的幾個丫頭,長樂鎮(zhèn)的人或多或少都知道品性,長女精明能干,二丫頭的生性溫和,女紅做的也好,還賢惠,三丫頭潑辣,這比較下,那二丫頭都是許多主家婆中意的媳婦兒。
再得知那嫁妝也不會少,這打探的人可就多了,王清兒對自家二姐擠眉弄眼的好不得意。
王春兒是又羞又惱又急,羞的是自己也到了嫁人的年歲了,惱的是大姐都不和她說一聲,就找了媒婆,人人都曉得了,自己是最后才知道的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