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初夏的農(nóng)家小院生機勃勃,花貍貓在墻頭懶洋洋地趴著,長尾巴甩啊甩。一雙看似慵懶的眼睛,卻警惕著周圍每一處響動。
最終,花貍貓的注意力集中在角落一個花盆上。
一大早江石柱又要趕回縣城,雖說工地停工了,但是做工的人手停口停,他閑不住,打算去找?guī)讉€日結(jié)的活兒干干。
王喜鳳也就跟著起來忙活,拿換洗的衣服,做點咸菜給丈夫帶上等等。
誰也沒注意到,院子角落的那個裝滿新土的花盆,正在悄然發(fā)生變化。
“孩他媽,我走了啊,你在家把老人顧好,自己注意身體?!苯浦ν熊嚕驹谠鹤永飳掀耪f。
王喜鳳點頭:“你放心吧,我肯定會把咱媽顧好?!?br/> 江石柱點頭,還想說點啥,突然一陣風(fēng)送了清甜入鼻腔,簡直是身心舒暢,心曠神怡。
“哎?這是啥花兒,這么香?!苯闷娴刈笥铱戳丝础?br/> “是啊,啥花啊這么香?!蓖跸缠P也聞到了。
江石柱看時間不早了,便道:“那行,我走了,你忙你的?!?br/> 兩口子別過不提,卻說江小虎一夜美夢,早上是笑著醒過來的。
“哎喲,這一晚上給我美的,嘴都咧酸了?!彼麆恿藙酉掳?,扭了扭脖子,起身洗漱。
剛來到院子里,他就下意識看那盆番茄。不看還好,一看頓時嚇一跳。
現(xiàn)在是五月中旬,江邊村的番茄剛掛果沒多久,果子都還是青的。
昨晚江小虎挖出來的那顆也是,高不過四五十厘米。可今天早上,那花盆里的番茄卻大變樣。
先不說高度接近長了一倍,也不說滿株的果子,墜得枝頭都快彎到地上去了。就說那果子一個個有拳頭大小,紅彤彤散發(fā)著番茄特有的清甜氣息。
江小虎忘記洗漱這事兒,傻乎乎看了片刻,直接沖過去,摘下一顆就往嘴里塞。
一口咬下去,滿嘴流治,沙沙的果肉清甜可口,是過去老番茄品種的味道。
科技日益發(fā)達的今天,農(nóng)作物都被改良過好多次,適應(yīng)快節(jié)奏的社會需求。但這樣做有利也有弊,利自不必說,弊端就是口感的缺失,營養(yǎng)的不足等等。還有很多作物都無法留種,就連江小虎這種純農(nóng)戶人家,也少能吃到這么純粹的番茄了。
“嘩!好沙!”江小虎忍不住感嘆。
王喜鳳拎著掃把從大門外走進來,看到兒子穿著褲衩站在窗戶下吃東西,便嘮叨道:“你個小崽子,牙也不刷臉也不洗,在那發(fā)什么夢呢?”
江小虎轉(zhuǎn)頭,一邊大嚼番茄,一邊沖老娘傻呵呵地笑:“來嘗嘗啊!”
他又摘下一顆番茄,在褲腰上擦了擦,滴溜溜跑著送給王喜鳳。
王喜鳳看到這一幕,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這是親兒子。
不等她躲開,那番茄就被塞進她嘴里,她便笑著罵著,咬了一口。
別說,這一口番茄,直接讓這個大半輩子都在和農(nóng)田、莊稼打交道的村婦楞眼了。
“這、這是番茄???”王喜鳳問兒子,“這么好吃咧?多少年沒有的老滋味了。”
兒子嘿嘿地笑著:“好吃吧?”
江小虎臉上笑著嘴里吃著,心里已經(jīng)冒出一個創(chuàng)業(yè)的計劃來。
既然山河圖里的水土都有這么神奇的能力,若是我一點點地把泥土弄出來撒到我家地里,那種出的蔬菜莊稼,是不是都這么美味?拿到市場上,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前幾天去縣城,和許玲瓏在麗華飯店吃了一頓飯,江小虎開了眼界。
東西甭管多貴,只要新鮮有營養(yǎng),哪怕沾上有機兩個字,都會立刻身價倍增。
江小虎激動壞了,王喜鳳則想到:“不對啊,現(xiàn)在番茄剛掛果,你這是哪來的?”
嗅著番茄的清甜味,王喜鳳算是知道,早上和丈夫一起聞到的花香來自何處了。
她四處張望,終于發(fā)現(xiàn)了那個花盆。幾步走到花盆跟前,王喜鳳仔細打量著。
“我說小虎,你這是弄啥呢?”她擔憂地回頭瞧著兒子。
善良樸實的王喜鳳,這輩子最不相信的一件事就是天上掉餡餅。她喜歡踏踏實實,一步一步地過日子。
旁邊菜地里的番茄黃瓜都還在成長期,唯獨這棵長這么大,掛這么多果子,難道不奇怪嗎?兒子莫不是做了什么犯法的事咯?
王喜鳳展開了豐富的聯(lián)想,她想到前不久電視上的一則新聞。
說是幾個農(nóng)民工收工的時候,經(jīng)過一片果園時,看到葡萄長得很好,就一人摘了幾斤嘗鮮。
結(jié)果可巧,那些葡萄是燕京農(nóng)科所的科學(xué)家們培育的新品種,價值連城,人家發(fā)現(xiàn)后,直接報了警。警cha根據(jù)監(jiān)控錄像,很容易就找到了‘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