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遙走在通往芙疏閣的羊腸小道上,墻圍陰影處忽然走出一人。
只見他一身玄青色錦袍,面目儒雅斯文,屋檐上掛的琉璃燈盞被晚風吹得搖曳生姿,燭光在他臉上一閃一閃。
初遙視若無睹,筆直得走到門口,正要推門之時,那人一個閃身堵在她的面前,阻擋了她開門。
“走請讓一下?!背踹b頭未抬,眼睛直視前方,聲音冷冽,客氣而疏離,像對待一個陌生人似的。
江千陽身子微怔,曾今對著他輕聲軟語,溫柔細致的宋初遙,如今好像在這陌生而冷漠的聲音里化作了灰燼。
從十三歲被宋延明待會宋家起,與宋初遙一同長大,如今輾轉(zhuǎn)已有八個年頭,嬌小瘦弱的小女孩,早已長成亭亭玉立的絕代佳人,而他與她的距離卻驟然拉遠。
一年前,他為權(quán)勢放棄了她,娶了備受寵愛的宋子玨,那時,他就知與他已然陌路。初遙看似柔弱似水,實則心冷如冰,負過了她,便再與轉(zhuǎn)圜的余地。
雖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她,但是他未曾后悔,幼年寄人籬下,那種不由自主的生活他已經(jīng)過夠了,他要抓住的就是權(quán)勢。
“不要和宋御風走得太近?!焙芏嘣掃煸诤黹g,最后只是說出這一句。
初遙抬起眼簾,這才正眼看他一眼,眸中卻不帶情緒,唇瓣抿起一個嘲諷地笑:“姐夫似乎比哥哥更遭人話柄?!?br/> “你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苯ш桋久?。宋御風對他敵意越甚,他又怎么會不知道,也許此次武林大會便是要對付他之時。
“什么意思都好,我乏了,請讓開?!币粋€明明老早就放棄她的人,現(xiàn)在來提醒她不要和別人太過親近豈不好笑。
江千陽稍稍退開一步,半隱在陰影里,初遙抬臂打開房門,邁進屋子,正要掩閉房門時,江千陽側(cè)過身,直視著初遙,沉聲道:“還有寧王,他不是你可以利用的人。”
初遙關(guān)門的手一頓,不過只是一瞬,很快便掩了門扉。
一進院子,早已在房門外等著的流姝趕緊趨步上前,迎著初遙進屋,侍奉著解開披風,奉上熱茶。
“小姐?”流姝見初遙神色不對,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初遙稍稍收斂神思,放下手中杯子,江千陽最后說得那句話,讓她不得不在意,他竟知道她在打?qū)幫醯闹饕?,那他還知道些什么,難道她和寧王的交易......
不,不會,江千陽若是已經(jīng)知道就不會那么明目張膽的提醒。
“流姝,宋子玨那里怎么樣?”想要絆住江千陽,先要撩撥宋子玨,讓他分身乏術(shù)。
“奴婢按小姐的意思,大小姐應(yīng)該不久就能看到那封信了,對了,這是剛才大姑爺送來的藥,奴婢沒讓他進門,小姐在外面碰上他了吧?!绷麈贸鲆粋€小藥盒,奉了上去。
初遙并未接過,示意她放在一邊。很早以前,不管江千陽怎么樣,都和她早無關(guān)系了。
現(xiàn)在,她只希望宋子玨和江千陽大鬧,他就難以時時關(guān)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