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是女紅課,在錢繡娘的指導(dǎo)下,沈丹遐學(xué)著束手帕,就是把剪出來的四四方方的布頭的四邊用彩線束好,這可比做那個簡陋的荷包要難一些,有四個邊。
沈丹遐努力了一個時辰,總算將四塊布頭都束好了線,做成了素面的手帕。錢繡娘檢查后,道:“不錯不錯,繡得很好,顏色配搭得很協(xié)調(diào),沈九姑娘回去要多束幾塊帕子,把針法練熟,下次女紅課,我教九姑娘繡小花小草可好?”
“好。”沈丹遐乖巧的應(yīng)道。
“繡得很好嗎?給我看看。”董籬落邊說,邊伸手去搶沈丹遐手中的帕子。
沈丹遐用力抓住帕子,抬頭斜視她,眸色森冷。董籬落受她目光所迫,縮了下手,瞬間反應(yīng)過來,色厲內(nèi)荏道:“你哪是什么眼神?不許這么看著我。”
沈丹遐從圓墩上站了起來,神情威嚴(yán)地看著面前比她高兩個頭的小少女,語氣無奈地道:“董籬落,不要得寸進(jìn)尺?!?br/> “沈九,你想怎么樣?”董籬落退后了一步,厲聲問道。她的個性不算太好,但沒謝惜如那么霸道,也不如她野蠻,又自持身份,是不愿意與人動手打架的。
“我沒想怎么樣,是你想怎么樣?”沈丹遐沒好氣地道。她能理解董籬落對徐朗的占有欲,但不表示她就愿意接受董籬落的欺凌。
“兩位姑娘請息怒!有什么事慢慢說?!卞X繡娘站在兩人中間,哀聲央求道。這兩小祖宗要是鬧大了,東家必會責(zé)怪她管束不力,會辭退她的。
沈丹遐不是不知世間艱苦的無知小娃,錢繡娘的顧慮,她當(dāng)然明了,不愿因為自己,連累到錢繡娘,扭身又坐回圓墩上。董籬落目光閃爍不定,冷哼一聲,甩手走開了。
一場爭執(zhí)沒開始就結(jié)束了,錢繡娘長吁了口氣。
女紅課后,姑娘們各自歸家;沈丹遐見到陶氏并沒提及在謝府發(fā)生的事,從衣袖里拽出一塊手帕,“娘,小九兒束的邊,送給娘。”
“真是娘貼心的乖乖?!碧帐弦稽c(diǎn)都不嫌棄手帕素凈簡樸,接過去,細(xì)細(xì)地看罷,“給帕子束線時,可曾扎到手?”
“不曾,我可厲害了?!鄙虻ゅ诘靡獾厣斐鲭p手,她可不是四體不勤的廢物。
陶氏握住她的小手,仔細(xì)察看,見那十根白嫩的手指上沒有針眼,笑贊道:“娘的乖乖最能干了?!?br/> 沈丹遐厚顏接受了這偏心的表揚(yáng)。
接下來幾天,董籬落不知道是不是覺得才六歲的沈丹遐,不足為懼,沒有再找沈丹遐的麻煩;她不來招惹沈丹遐,沈丹遐自然不會主動去招惹她,樂得耳根清靜。
轉(zhuǎn)眼中到了四月十二日,沈丹瑤及笄的大日子。沈丹遐請假一天,留在家中,和姐妹們一起招呼來作客的姑娘。今日來得客人官級都不高,蓋因沈穆載守三年孝回京,想盡辦法,使了不少銀子疏通,也不過在刑部謀了個正六品主事。因而就算林氏想結(jié)交權(quán)貴,也沒什么門路,就在她想認(rèn)命,給長女找個五六品官的人家嫁過去算,送春宴,沈丹瑤爭氣得收到了云陽侯府大公子田司修的禮柬,讓她的心又活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