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府衙正房之中。
張三豐正在盤膝而坐。
崔久依然人事不省的躺在床榻上,張陸將他那把祖?zhèn)鞯墓眍^刀放在了枕頭下,余者府衙眾人都去城中開始尋找鬼道人的下落。
時值正午。
張三豐突然睜開雙眼。
一縷幾乎感覺不到的陰寒之氣突然出現(xiàn)在房間之中。
而且正在崔久的頭上盤旋。
不過也就是在此時。
崔久頭下所枕的那把鬼頭刀,驟然散發(fā)出一道兇厲的鋒芒,直接將那道陰氣摧散,然后鋒芒又瞬間消斂,回歸于刀身之中。
“好一把鬼神皆懼的兇刀!”
張三豐微微頷首。
看來他猜想的果然沒錯。
釘頭書所謂的咒殺之法,其實也是利用陰魂怨鬼來勾取魂魄,只不過這個過程很隱秘,就算是有道行在身的修行人也難以發(fā)現(xiàn)。
同一時間。
城西的一座民宅之內(nèi)。
正在法壇前做法的鬼道人心神一陣,香爐中的三支清香竟然同時截斷,且切口整齊無比,就好像是被鋒利的刀刃斬過一樣。
“怎么回事?”
鬼道人眉頭緊鎖。
看著壇上的稻草人,心中閃過一陣不安。
這釘頭書也是他第一次使用,具體的效果也不知道如何,但昨天晚上他開始施法的時候,的確把府尹崔久的一魂兩魄勾了過來,就寄存在稻草人之中。
可今日他準備再勾取魂魄的時候,術(shù)法卻好像被人給破了,非但魂魄沒有被勾來,反而派出去的勾魂鬼也受到了不輕的傷。
“時辰已過……只能等到子時了……”
鬼道人眉頭緊鎖,
這時,房間陰暗角落里放著的三個黑壇子,也開始“嗡嗡”震個不停,似乎有什么東西要從里面出來,但是又被壇口上面的符咒所封。
“不行……現(xiàn)在還不是動用你們的時候……”
鬼道人走過去。
咬破指尖。
將鮮血滴在了壇子之上。
說來也怪,吸收了他的指尖血之后,那幾個黑壇子很快就恢復(fù)了平靜。
其實那里面所裝的都是鬼道人召喚而來的厲鬼兇魂,只是御使這些厲鬼殺人,要付出的代價著實不小,尤其是那幾個兇橫的厲鬼,每次都要以自身精血才可驅(qū)動,否則就會反噬自身。
再退一步講。
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會堂而皇之的讓厲鬼殺入府衙,去取崔久的性命,厲鬼兇悍難以馴服,見了人血之后,不把整個府衙和周邊人殺干凈是不會罷休的,那樣事情就鬧大了。
而且崔久畢竟是朝廷命官,還是襄王的心腹,深受襄王的信任,要是莫名其妙的被厲鬼所殺,到時追查起來難保不會查到他的身上,那時候就算他師父也未必護得住他。
臨近黃昏。
柳五等人滿身疲憊的回到了府衙。
“毫無所獲……”
張陸灰心喪氣的搖搖頭。
柳五也嘆了一口氣,隨即道:“道長,大人今天怎么樣?”
“無妨?!?br/>
張三豐微微搖頭,道:“一切都還算正常。”
“那這幾日就有勞道長了?!?br/>
柳五等人躬身施禮。
深夜子時。
案幾上燈燭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