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四就這么被恭恭敬敬地請進了皊州府,劉驍望著自己的老部下,心里有著說不出的膈應(yīng)。
“這是錢將軍給的議和信。”劉驍頗有幾分不情不愿地接過了薄薄的信封,打開看了起來。
只要休戰(zhàn)十五日,就把楊廢物放回來?
這條件并不難答應(yīng),劉驍本還指望著皊州軍獅子大開口一番,他也好上報朝廷,讓那廢物回不來。
他面上的不情愿變?yōu)榱瞬桓市?,多好的機會啊。心頭如同彎刀剜過的劉驍就這么咬著牙答應(yīng)了條件。
罷了,殺了面前這個議和的,皊州軍還能派下一個。下一個要是將著議和條件寫在大旗上招搖過市一番,自己便和這太后結(jié)了仇。
劉驍拿出自己的副帥金印重重地在議和書上蓋了章。
頗為平靜的十五日,夢溪縣衙牢獄的環(huán)境依然腐臭,楊白糯的牢飯卻從餿的換成了不餿的,面色蠟黃的青年漸漸有了幾分氣色。
蘇門縣,原本后撤的大部隊基本已經(jīng)回到了夢溪縣,舒白再一次來到了那女將軍像面前,磕了三個頭。
師父,多謝你的良策,這南洺軍不日便會滾回老家,徒兒也算是為您報仇了。
仍有通敵嫌疑的符廣被留在了蘇門縣,舒白則前往洺水岸邊帶著小股部隊和三十多箱秘密武器前往了夢溪縣。
楊白糯十幾日沒有梳洗過自己了,現(xiàn)在的他,面上帶著黑灰,頭發(fā)因為多日未洗黏在了一起,白凈的面容上有著青色的短小胡須。
錢天和親自押著他,走出了夢溪縣南門。多日昏暗的地牢環(huán)境,使他對這陽光頗為敏感,陣陣刺痛感使他難受得瞇起了眼。
他麻木地走著,從北走到了南,直到身后的男子放開了約束,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自由的可貴。
錢天和翻身上馬,單騎回了城。楊白糯則由南洺軍前來接應(yīng)的士兵帶回了城。
圓圓的竹筒里,裝著皊州軍一舉奪勝的希望,那是舒白十?dāng)?shù)日前在蘇門縣找到的配方,一個全新的火藥配方。
煙花絢爛,雖偶有意外,卻大多傷不了人命。歷朝歷代,從不缺乏這好戰(zhàn)之人,修改火藥配方,可這殺傷力卻不盡人意。
如果不能一擊致命,只是讓敵營起火,用爆竹可遠不及用這烈酒松油來的便捷。
更何況,火藥成分中的芒硝、硫磺二種物什,可是稀罕之物,收集極為困難。
可舒白日前找到了奚糯的手札,上面詳細地記載了七年前那場洺水之戰(zhàn)。最后一頁,則是奚糯當(dāng)年研究出的火藥配方。
舒白按著手札所寫,拿著好不容易收集齊的原材料,在僻靜的街巷,用蘇門縣一堵破敗的老墻做了實驗。
轟隆的聲音伴隨著陣陣黃灰,老墻應(yīng)聲而倒,舒白感受到了振奮。
這該死的戰(zhàn)爭,可以提前結(jié)束了。
知曉了最新火藥配方的舒白悄悄將手札的最后一頁撕下,扔進了那燃得正旺的燈盞中。
又到了去江州的日子,請了假的舒白,騎著馬趕往了江州。
這一次的他,扮成了走街串巷的貨郎。
“這一次,我有事請你幫忙?!鼻嗵m聽著男子的低聲耳語,眼睛則挑著貨攤上的精巧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