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上次到底給我吃的什么?我去瞧過大夫,你休想再騙我?!?br/> 做了萬全準(zhǔn)備的竹二身上佩戴著散發(fā)迷香的香囊,手上更是握有削鐵如泥的長刀。
舒白仗著自己輕功卓絕,靈活地躲閃著,自小跟隨師父調(diào)香制藥的他早已對這尋常迷藥免了疫。
“那大夫很厲害?能診出你身上的其他毒?”
竹二聞言猛停住了下砍的長刀,這人究竟是何人,還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其他毒。
“那大夫沒能診出吧,南洺的毒草,崤東的大夫沒見過甚是正常。”
“你究竟是何人?”
“自是拯救你的人咯,你難道不想有一日能不受書院控制嗎?”
竹二收了刀,看著眼前的男子,自己是想要自由想瘋了?一個不過剛見過兩面的小白臉的話,能有幾分可信度?
“七日之約,這是你的第一次解藥,我給你時間想清楚,我?guī)湍忝撾x書院控制,你告訴我書院的事?!比允敲芊獾闹裢?,舒白的話音剛落,人便已消失不見。
竹二默默拾起地上的竹筒,揣進懷里,轉(zhuǎn)身離去。
舒白口叼梅枝,悠閑地晃悠著,這次可是貨真價實的毒藥了,也不知這小子會不會聽話地吃下它。
瑾州城中,忙了一天的杜大夫迎來了他今日最后一名病人。
望聞問切,把脈許久,杜大夫抬眼望了望這男子,這神情自然不似是來找麻煩的地痞流氓,難道這少年腦子有問題?
“小友近日睡眠可好?”
“如常?!?br/> “飲食呢?”
“亦如常?!敝穸@老頭猶猶豫豫、欲言又止“大夫不必顧忌,照實說即可?!?br/> “小友脈象雖稍虛,但一切正常?!?br/> “只是略虛?”
“是,小友要是實在不放心,老朽可為你開兩劑補藥調(diào)理一番?!?br/> “不用了?!敝穸酉滦┰S碎銀子便走出了醫(yī)館。
剛剛還有幾分發(fā)青的天已完全黑了。
竹二一口氣走出了兩條街,才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是糊涂了,一著急竟忘記將這竹筒里的藥給這大夫查探一番了。
天色已晚,這街市上,再無醫(yī)館可尋。
狠了狠心的竹二終是打開了竹筒將藥丸咽了下去,螻蟻般的人,所擁有的選擇向來不多,他沒有膽子拿自己的命去賭。
二月十六,天朗氣清,一年一度的征兵開始了,皊州城外水橋村,一名農(nóng)婦正悲慟大哭著。
蕭軒宇換了一身粗布麻衣,走近了這破敗的小院。
“大娘,何事哭得如此傷心?”
“我就剩這么一個兒子了,還得被征兵,我老婆子一個人可怎么活???”那農(nóng)婦滿臉褶皺,發(fā)色灰白,哭聲悲戚,聞?wù)邆摹?br/> 蕭軒宇這樣的出身,從不用經(jīng)歷征兵賦稅之事,可基本的律例條款他卻背過。
按理說,這獨子戶是不用征兵的。
他壓下心中的疑惑,緩緩開了口“大娘,我是因戰(zhàn)逃難的流民,我們村落小,不過幾十戶人家,皆在戰(zhàn)亂中身亡了,我想從軍,可官府那里查不到我的戶籍?!?br/> 蕭軒宇頓了頓“大娘可愿讓我頂著你兒的名號參軍入伍?”
粗布麻衣,束發(fā)簡單,那農(nóng)婦止了哭泣,望向了這個年輕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