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也是在被溫賢寧摁在桌上的時候后悔的,她以為至少會先回家。
一開始后背疼,后來膝蓋疼,不知道怎么辦好的時候突然想起來還有個小型休息室,啞著聲音求他去那里。
溫賢寧把人撈起來抱著,眼里的光似是要吃人,聲音低低的:“是你自己主動來道歉的,那就要態(tài)度端正,我說怎么樣就怎么樣?!?br/>
“……好。”岑也氣若游絲地回他,臉都快要皺成一團(tuán)了。
溫賢寧還真的沒讓她好過,結(jié)束之后,她感覺全身像是被什么重型車碾過一樣,動都不想動。
休息室配備了浴室,溫賢寧問她要不要洗澡,她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用嘴型回了句‘不要’。
溫賢寧隨后便翻身下床,自己去洗了。
過了一會兒,他神清氣爽地出來,朝著床上看了眼,發(fā)現(xiàn)岑也已經(jīng)睡著了。
平時看她做家務(wù)的時候,挺有勁的,怎么一到了床上,就跟最嬌嫩的花朵似的,一碰就折了。
落在外面的手機(jī)響個不停,他怕吵到岑也,快步走出去接了起來。
是陸言遇打來的電話,問他怎么還不去,“二哥你不是說今晚過來玩的嗎?人呢?”
溫賢寧這才想起來,下午的時候陸言遇打來電話,叫他晚上去場子里玩。
當(dāng)時他不知道岑也會過來道歉,甚至想著就算岑也來道歉,也絕不會輕易原諒她,所以就隨口答應(yīng)說加班完了過去玩。
陸言遇又說許修今天心情不好,好像有什么大事,趁著許修喝醉了能問出來。
溫賢寧不是喜歡八卦兄弟私事的人,但陸言遇這么興致高漲,他也不好潑冷水,就又隨口應(yīng)了。
誰知道岑也道歉的方式這么別致,以至于打臉來得太快,讓人猝不及防,都沒想好說辭。
溫賢寧輕咳了一聲,“我還在加班。”
“???”陸言遇驚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我剛打你電話你沒接,我就打給小楊了,半個小時前吧,他說你已經(jīng)離開公司了啊?!?br/>
溫賢寧:“……”
這還真不能怪小楊。
小楊走的時候過來說了一聲,當(dāng)時岑也表示他們也馬上回家了。
大概小楊怎么都不會想到,他倆猴急到在公司就大戰(zhàn)了一場。
哦不,不是他倆猴急,是溫賢寧一個人猴急。
古怪的沉默從溫賢寧這邊蔓延過去,徹底蔓延到陸言遇那邊之后,陸言遇終于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了過來,立馬‘嚯’了一聲,“二哥,你現(xiàn)在這么野了,玩辦公室play?。 ?br/>
溫賢寧:“……”
他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覺得有些頭疼。
陸言遇卻是八卦欲爆棚,繼續(xù)興奮地問:“二嫂呢?你們現(xiàn)在結(jié)束了嗎?結(jié)束了一起過來玩啊!許修喝醉了,神經(jīng)病一樣抱著我哭訴?!?br/>
“他哭訴什么?”
“說什么失身了,他還有身能失?”陸言遇嘲笑道,“一把年紀(jì)的海王了還想立純情人設(shè),嘔——”
“那你是什么人設(shè)?”
“二哥你沒聽說過我的外號?”
“沒聽過,你說我聽聽?!?br/>
“人稱——等等!”陸言遇忽然又反應(yīng)過來了,“二哥你別轉(zhuǎn)移話題,你先說,到底來不來玩???”
“不來?!?br/>
溫賢寧說完這兩個字,就干脆利落地掛了電話。
陸言遇:“……”
見色忘友王八蛋!
……
岑也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到家了,且在溫賢寧的床上。
但是只有她一個人,溫賢寧不知所蹤。
她轉(zhuǎn)頭找了找,看到自己的手機(jī)在床頭柜上,拿過來看了眼手機(jī),再過個十幾分鐘就要十二點了。
這么晚了,溫賢寧人呢?
總不會送自己回來后,他又出去玩了吧?
她身上沒穿衣服,一低頭就能看到胸口的那些痕跡,一個接著一個,真是多看幾眼都要羞死人。
下面沒有剛結(jié)束時那么粘膩,應(yīng)該是溫賢寧幫她擦過了。
就是兩個膝蓋還是有點疼,不知道明天會不會變青。
想起這個岑也心里就有點氣,男人都是只顧自己爽的混蛋!
她起身披了件溫賢寧的睡袍,然后去書房找人。
書房的門沒有關(guān)嚴(yán)實,隔著好幾步遠(yuǎn)她就聽到了溫賢寧在打電話的聲音。
怕打擾了他,岑也特意放輕了腳步。
到了書房門口,她聽到溫賢寧說:“我知道了,先這樣,暫時不要動岑巖東?!?br/>
那邊說了什么岑也聽不到,但稍后溫賢寧又強(qiáng)調(diào)了一遍——暫時不要動岑巖東。
那么認(rèn)真又嚴(yán)肅的語氣,像是一記重錘,錘在了岑也的心上。
說不出來是什么感覺,有點難過?還是有點失望?
腦子里像是裝滿了漿糊,搜索了一圈竟找不出一個準(zhǔn)確的形容詞來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
從被迫代嫁那一刻開始,她對溫賢寧就是充滿戒備的。
是溫賢寧一次次說會幫她對付岑巖東,又把表面功夫做的那么到位,所以她才慢慢地試著去相信。
果然,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考慮的、在乎的東西都是不一樣的。
就像當(dāng)初她媽媽相信岑巖東是真心的,會回來娶她一樣,最后只等來一身罵名。
真沒意思。
岑也攏了攏身上的睡袍,放輕腳步,轉(zhuǎn)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等到溫賢寧打完電話回來,發(fā)現(xiàn)她又跑了!
溫賢寧先是愣了兩秒,緊接著就氣炸了。
只是沒等到他去找岑也算賬,岑也自己又過來了。
看他冷著臉,岑也有些奇怪,問道:“怎么了?半夜跟誰生氣???”
溫賢寧:“你干什么去了?”
岑也把手上的東西遞給他看了眼,“喏,拿衣服去了?!?br/>
除了衣服,還有牙杯牙刷毛巾什么的,看樣子是準(zhǔn)備之后都跟他住在一個房間了。
溫賢寧忽然覺得自己有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臉上的神情立馬緩了過來,摸了摸鼻子,最后也只蹦出一個‘哦’字。
岑也‘噗嗤’一下笑了出來,瞇著眼審視他,“你不會以為我跑回自己房間去睡了吧?”
“沒有?!?br/>
“還不承認(rèn),剛才我進(jìn)來的時候,你氣勢洶洶的,準(zhǔn)備去找我算賬?”
溫賢寧眼神幽幽的,沒再接話。
沉默即是默認(rèn)。
岑也嘆了口氣,“你這么不相信我???”
“因為你有前科?!?br/>
哪有第一次睡完就轉(zhuǎn)身跑路的,他都給整得留下心理陰影了。
岑也抿了抿唇,似是要說什么,但最后又沒說。
溫賢寧理虧在先,其實是有些心虛的,但眼下的氣氛容不得他先低頭,就故意裝作很兇的樣子,一把將岑也扯到了自己的懷里,沉聲地問:“你要說什么?”
“你好像一直都不相信我?!贬驳痛怪佳郏稚媳е欢褨|西,怕被他碰掉了,小心地護(hù)著,聲音平平,聽著沒有太大的情緒,但軟軟得又讓人心疼:“無論是陳則南的事,還是其他的事,你都不相信我?!?br/>
“那你信我?”
岑也:“當(dāng)然。”
她回答得毫不猶豫,同時抬起頭來,眼神里全是堅定。
溫賢寧被她看得愈發(fā)心虛,甚至有點自責(zé)了起來,“那我和顧明珠的事,你也信?”
“你說我就信?!?br/>
反正自己也不在乎,管他說什么,相信就是了,又不會有什么損失。
岑也看著他,神情鄭重。
溫賢寧與她對視幾秒,之后像是卸下了心防一般,悶聲說道:“我之前也以為自己想著她,但是她一回來,就覺得沒意思了?!?br/>
“什么沒意思了?”
“以前的事,沒意思?!?br/>
“那你以前是真的喜歡過顧小姐吧?”
溫賢寧這次直接點頭承認(rèn),還說:“跟你結(jié)婚的時候,我還在想,她會不會回來?!?br/>
“期待她回來搶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