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打雷劈不天打雷劈,溫賢寧現(xiàn)在覺得,真來個雷把自己給劈死了,那也挺好的,一了百了。
只是轉(zhuǎn)念想到岑也,還有她肚子里的那個孩子,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實(shí)在太自私。
做人,不能這么不負(fù)責(zé)任。
看了眼時間,他說:“我回公司了?!?br/>
溫靜嫻雖然生氣,但他到底是自己的親弟弟,而且現(xiàn)在是飯點(diǎn)了,她就說:“吃了飯再走?!?br/>
溫賢寧現(xiàn)在哪還有心情吃飯,他一言不發(fā),悶頭往外走去。
溫靜嫻氣得不行,在他背后罵了他兩句,但罵聲中又夾雜著心疼。
路過客廳的時候,溫父溫母只看了他一眼,并沒有像溫靜嫻一樣留他吃飯,其他的話也沒說。
氣氛很僵硬,但也只是一瞬,溫賢寧就走了出去。
等到外面?zhèn)鱽碥囎訂拥穆曇?,溫母才開口:“看他的樣子,現(xiàn)在讓他跟岑也離婚,是不可能了?!?br/>
溫父贊同地點(diǎn)點(diǎn)頭,又說:“不急,晚上先去跟顧家人吃飯看看,摸清了顧家人的心思,我們再做決定。”
溫母嘆口氣,現(xiàn)在也只能先這樣了。
……
溫賢寧再次回到公司的時候,大門口已經(jīng)有媒體等在那里了。
看到他的車子出現(xiàn),記者們都圍了上來。
好在小楊也一早就發(fā)現(xiàn)了他們,知道溫賢寧要回公司,已經(jīng)帶了人在樓下等著。
他這時便示意保安上前,將記者們和溫賢寧的車子隔開來。
車子停穩(wěn)后,溫賢寧下車。
男人目不斜視,周遭氣場清冷且強(qiáng)大,無形之中給人帶來一股壓迫感。
他如往常一樣,昂首闊步往前走,仿佛未曾受到溫父丑聞的影響。
記者們本來互相推搡著,想要擠到最前面對他發(fā)問。
但他這么從容淡定,反倒讓記者們都愣住了。
等到回過神來,溫賢寧的身影,已經(jīng)從他們的視線中消失。
小楊快步跟著溫賢寧進(jìn)了電梯,額頭上微微冒出一層細(xì)汗。
他其實(shí)還挺擔(dān)心的,怕剛才場面會失控。
但沒想到,他家老板一句話都不用說,就把大家都給鎮(zhèn)住了。
能成為上位者的,果然都有過人之處,小楊暗暗在心底佩服。
到了辦公室之后,溫賢寧把在路上想好的事情吩咐了下去。
這些事除了交給小楊,其他人他都不放心。
本來他是想自己去辦的,但因?yàn)橄挛缒莻€董事會必須出席,也就只能如此了。
小楊聽到岑也懷孕的消息,也震驚了。
但他的震驚里,是帶著欣喜的。
不像顧明珠的震驚,帶著惡意。
小楊馬上應(yīng)道:“溫總放心,我一定把事情辦妥!”
溫賢寧點(diǎn)了下頭,隨即著手處理其他事情。
……
顧明珠回到家里之后,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
幸好她的父母都不在家,要不然肯定會被她發(fā)脾氣時的樣子嚇到。
向來恬靜乖巧的大女兒,竟然也有這么陰狠失控的一面。
傭人們都被嚇到了,紛紛躲回自己的房間,不敢出來圍觀。
而顧明月本來是在樓上睡懶覺,被樓下乒乒乓乓的聲音吵醒,搓著眼睛下樓來查看。
然后,也被她姐的樣子給嚇到了。
“姐?!鳖櫭髟裸裸碌亟辛艘宦?,朝著她走過去,“你怎么了?”
顧明珠氣得眼睛發(fā)紅,狠狠咬著牙,幾乎要把牙根都咬碎。
她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沒讓自己的五官扭曲到一起。
顧明月從來沒見到過她這個樣子,也有點(diǎn)害怕,手足無措的站在邊上,不知道該說什么。
而顧明珠在幾次深呼吸之后,終于冷靜了下來。
她對自己的妹妹微微一笑,語氣恢復(fù)了平時的溫婉,“我沒事,我剛才去了趟溫家?!?br/>
昨晚她和父母談事情的時候,顧明月其實(shí)也在邊上。
但是顧明月沒有仔細(xì)去聽他們的計劃,所以并不知道她一大早去溫家干什么。
相反的,一聽到她去溫家,顧明月就有點(diǎn)擔(dān)心。
“姐,阿寧的爸媽沒有為難你吧?”
顧明珠拉著她的手,走到沙發(fā)那邊坐下,一派的優(yōu)雅自信,“你看我像是被為難了嗎?”
顧明月這才放下心來,抱著她的胳膊撒嬌,“我就知道我姐最厲害,我姐這么好,哪有人會不喜歡我姐呢?”
但顧明珠這時卻嘆了口氣,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整個人也籠罩上了一層悲傷。
顧明月不明所以:“姐,你怎么又突然不高興了,是阿寧哥哥欺負(fù)你了嗎?還是那個賤人?”
顧明珠搖搖頭,“岑也不在老宅那邊?!?br/>
“那是……?”
“岑也懷孕了。”
顧明月也被這個消息嚇一跳,“那個賤人懷孕了,怎么可能?阿寧哥哥怎么會跟她生孩子?”
“我也不相信?!鳖櫭髦榈椭^,語氣很難過,“我其實(shí)懷疑,阿寧是被岑也騙了。”
“姐,你的意思是……岑也肚子里的孩子,有可能不是阿寧哥哥的?”
“不是,我是覺得,岑也根本沒有懷孕?!?br/>
顧明珠總覺得溫賢寧只對她一個人曾用情至深,對其他人都是極其冷漠淡薄的,這樣的人,怎么會突然想要一個孩子呢?
更湊巧的是,岑也懷孕的消息是在這個時候傳出來的,在他們溫家需要顧家?guī)兔Φ臅r候。
顧明珠說:“岑也應(yīng)該想用懷孕這件事,牽制住阿寧,你也知道的,阿寧是個很有責(zé)任感的人。”
顧明月一聽就炸了。
“賤人就是賤人!只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招數(shù)!姐你放心,這件事交給我去處理,我絕不會讓你和阿寧哥哥因?yàn)槟莻€賤人而不能在一起。”
“明月,你不要亂來?!?br/>
顧明月才不聽,轉(zhuǎn)身就上樓去換衣服了。
“明月!明月——”顧明珠在樓下喊了她兩聲,但是沒有得到回應(yīng)。
此時此刻,顧明月滿腦子只有一個想法:她要去弄死岑也。
……
而在郊外的別墅里,岑也也是坐立難安。
別墅里什么都有,這么看來,溫賢寧是一早就安排好了。
他知道事情一旦出現(xiàn)變故,自己必然是成為眾矢之的的那一個。
可他越是保護(hù)自己,岑也的心里就越是難過。
仿佛壓著一塊千斤重的石頭,怎么都搬不開,讓她呼吸都覺得困難。
舒年已經(jīng)做好了中飯,喊她去吃飯。
但她陷入自己的思維里,完全聽不到外界的聲音。
舒年走過來,碰了一下她的肩膀。
但岑也仿佛受到了巨大驚嚇一般,整個人猛的站了起來。
她這么大動靜,舒年也被嚇到了。
舒年本來只擔(dān)心她的身體狀況,現(xiàn)在還要擔(dān)心她的心理狀況了。
這么看來,她還不如對溫賢寧沒有感情呢。
那樣的話,她也不會因?yàn)閾?dān)心溫賢寧,從而整個人這么緊繃。
舒年伸手抱了抱她,對她說:“先去吃飯,我們邊吃邊聊?!?br/>
岑也知道,就算自己說不想吃,舒年也還是會把自己拖過去,所以她干脆就主動走到了餐桌那邊坐下來。
但她現(xiàn)在是比昨天晚上更沒有胃口,真的一粒飯都吃不下去。
舒年今天也沒有勉強(qiáng),她只說:“你想吃就吃,不想吃就坐著看我吃?!?br/>
岑也乖乖坐著,然后舒年真的自己吃了起來。
還邊吃邊說:“我是真沒想到,我以死相逼讓陳則南帶我過來看你,結(jié)果倒好,沒享到半分你作為豪門少奶奶的福,還要在這里給你洗衣做飯伺候你,早知道我不來了!”
岑也張了張嘴,不知道自己能說什么,好像……一直都在連累朋友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