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周于峰這么調(diào)侃,沈自染心里雖然不高興,但也懶得跟周于峰說些什么,對他的厭惡,是從心底深處涌起來的,甚至連多看一眼,都會覺得惡心。
看到沈自染蹙起眉頭,朱軍有些不太高興了,上前一步走到周于峰的身邊,怒喝道:
“周于峰你會不會說話?。看┲氵@個不正經(jīng)的褲子就是洋氣嗎?”
周于峰露出了很賤的笑容,伸手指著朱軍,看向賈佩佩,說道:“他罵你不正經(jīng)!”
氣氛一瞬間變得很尷尬,可以明顯地看到賈佩佩的臉黑了下來,因為職業(yè)的問題,尤其被同學(xué)這么說,她還是很敏感的。
“你!周于峰!同學(xué)之間你這樣說?我…”
朱軍憋紅了臉,露出一副大義凜然的做派,這也是這位班長一貫的作風(fēng),張嘴想繼續(xù)說些什么,周于峰用更高的聲音把他的話給蓋了下去。
“我這是一句玩笑話,班長你不要太激動!不過你也知道我們是同學(xué)?”
說著,周于峰笑了笑,停頓了下后,繼續(xù)說道:
“你剛剛那話是什么意思?我們個體戶不像你們機關(guān)干部的這些人,哪怕坐著不動,也有一份工資,我就靠著這幾條牛仔褲活,你說我的東西是不正經(jīng)的東西,這斷別人的財路不太好吧。”
“我…”
朱軍張了張嘴,周于峰這話一出,倒顯得是自己不太會說話,是自己的錯了。
“我這一條牛仔褲才掙個兩毛錢,一天辛辛苦苦也就掙個一塊錢,本來就是小本買賣,班長還要這樣的詆毀我們個體戶,真是官大不知百姓苦啊?!?br/> “我哪是什么官啊,只不過在稅務(wù)局工作而已?!甭牭街苡诜宓姆畛?,朱軍還是有些欣喜的,這份工作也是他唯一驕傲的資本了。
“對了,你這一條喇叭褲才掙一毛錢啊?!?br/> 朱軍伸手摸了摸喇叭褲,話題又到了褲子上。
“對啊,我這是幫米國那邊的廠家代賣的,就是掙的個辛苦錢,而且米國那邊為了打開我們浙海市的市場,基本上就沒有利潤,要不班長你買一條?”
說到買一條,周于峰的表情認(rèn)真了下來。
“?。亢呛恰?br/> 朱軍笑了笑,隨即擺擺手,說道:“我還沒發(fā)工資了,我們稅務(wù)局是每月初才發(fā)工資的”
“那行,到時候班長你可得來照顧照顧我這小本買賣?!?br/> 又說了一句,周于峰便拿起衣架子,往著夜市那里走去,打算在那里把剩余的牛仔褲賣一賣后,夜里出發(fā)去廣海市,打算在那里多待著一天的時間。
至于剛剛與朱軍他們的談話,其他的事都無所謂的,但要說喇叭褲的不好,那肯定是懟回去的,目前,那可是周于峰掙錢的唯一門道。
……
沈自染他們往著一家國營飯店里走去。
上午她和朱軍實踐調(diào)研完后,也就不用回單位了,沈大小姐財大氣粗,便帶著賈佩佩和朱軍一起去國營飯店吃一口。
走了好長一段路,沈自染還是緊鎖著眉頭,看了賈佩佩一眼后,說道:“以后見了那個周于峰別去打招呼,你看著他不惡心啊?!?br/> “嗯,好吧?!?br/> 賈佩佩淡淡一笑,也沒有多說什么,她與沈自的相處也大多數(shù)都是這樣,她說什么,自己答應(yīng)就好。
“不過這喇叭褲他也掙得不多嘛,一條褲子才兩毛錢,他周于峰一天能賣多少褲子啊?!?br/> 朱軍笑著說了一句,話語間充滿了對周于峰的鄙夷與小瞧。
“呵呵,就他那腦子,能掙多少錢啊,估計連個體戶都算不上,沒聽見剛剛他說的嗎,是幫別人代賣,估計也就是個打雜的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