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徒元徽從床上起身時,依舊天色暗沉,待躡手躡腳下了地,小德子早在外間等著替他更衣,口中還說著吉祥話。
“恭賀爺您喜結(jié)良緣,今兒前邊得了信兒,說是皇上今日可能要頒旨賜婚了?!?br/>
隨手替徒元徽撣了撣朝服,徒元徽并沒顯得有多開心,只嗯了一聲,便往外走,臨出門前,還下意識地朝馮玉兒睡的里間望了望。
時令已到仲春,可今日風(fēng)刮得卻不小,徒元徽背著手往朝會的大殿走,聽著風(fēng)聲從耳邊掠過。
南安王家大郡主?徒元徽面露嘲笑。
這輩子倒是要看沒有他的保護,她還有沒有本事活到旨意下來!
記憶里,他對于父皇為自己挑了本朝最有實力的異姓王做姻親,徒元徽心存感念。畢竟南安王手握重兵,跟朝中實權(quán)派首輔李甫國又是婿翁關(guān)系,他若娶了南安王的那位親妹妹,便幾乎等同于一只腳踏上御座。
他也期待自己的太子妃,想象著和父皇母后當(dāng)年一樣恩愛兩不疑,得知她可能有危險,婚約還沒確定,自己就親自過去保護她。
但是……
算了,這個女人也懶得再去想,太浪費時間了。
倒是昨晚上,玉兒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對他的毫不在乎,徒元徽如今想來也真是煩躁,當(dāng)年那個溫柔解意,視自己如命如天的馮玉兒去了哪里?
如果馮玉兒也有前世記憶,定會淬他一口。
那是因為馮玉兒當(dāng)初在莊子,離得遠(yuǎn)了,太子了解馮玉兒也少了,馮玉兒做戲完全可以隱瞞住。
若不是后面不小心有了身孕,馮玉兒那時候準(zhǔn)備在他大婚時跑路了。
“太子爺?!贝蟮钔?,迎面走來的四皇子徒元曄笑著沖徒元徽行了個臣禮。
“聽宮里都傳開了,東宮要與南安王府結(jié)親,真是天作之合,臣弟替您高興!”
徒元徽站住,瞇著眼瞅了一會徒元曄,隨即回道:“讓皇弟見笑,迎娶之期,孤一定請眾家兄弟都來喝喜酒!”
兩人一路往里走,來至階陛下,徒元曄側(cè)身讓徒元徽先行,口中還道:“南安王家的大郡主據(jù)說不僅品貌一流,而且性情剛毅,極有主見,在南安王跟前都說得上話,娶妻如此,日后必是東宮助力。”
徒元徽突然停下腳步,似笑非笑:“四弟連這都打聽清楚了?”
“呵呵。”徒元曄面上現(xiàn)出尷尬,沒聽出他是客氣話嗎?
徒元徽見狀笑了笑,說道:“孤便多謝四弟關(guān)心?!睍说墓凡唤校f得就是徒元曄吧,這徒元曄都是暗地里謀劃,讓其他兄弟和自己斗呢?
弘圣帝見了太子很高興,就讓太子晚上去南安王府一趟給前段時間回京的南安王的嘉賞,還言語內(nèi)外讓他親自看看南安王府的大郡主。
這消息是喜事,根本沒瞞人,很快東宮里就接到了消息,最興奮的便是錢夫人,未來太子妃和一個寵姬,誰輕誰重一目了然,她覺得刻不容緩,必須馬上做的頭等大事,便是以迎接主母的名義,將馮玉兒這連明路都沒過的小妾扔出內(nèi)寢殿,內(nèi)寢殿是小妾住的地方嗎?不是,放在后院才是最正經(jīng)的,太子爺說不得還會夸她呢?
沒一時,馮玉兒便接到錢夫人來傳的太子“口諭”,讓她立馬搬出寢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