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你媽”兩個字,林小碗的狂叫聲立刻像卡帶一樣,戛然而止,朦朧的淚眼中帶著緊張,哽著嗓子怒聲問道:“你把我媽怎樣了?”
“先收拾好,自己去看?!睒s少琛將裝著新衣服的袋子遞給她,見她還要問,冷聲道,“多一句廢話,就別想見?!?br/> 林小碗恨恨地話咽下,接過袋子進了衛(wèi)生間。
對著鏡子,看著身上布滿了本不該有的草莓,她對榮少琛的恨意上升到了極點。
也罷,忍!先見了媽媽再說。
只是,好委屈。
強忍住內(nèi)心的憤懣,捧了幾回冷水洗臉,極力讓自己情緒穩(wěn)定,然后從袋子里拿出衣服慢慢穿上。
咦,不對不對,昨晚自己不是在那個好心大叔家的嗎?
斷片的記憶慢慢復(fù)原,讓本來憤恨滿滿的林小碗全身發(fā)冷,因為她眼前浮現(xiàn)了在她暈倒前“好心大叔”臉上的猥瑣笑容!
他一定在她茶里放了什么東西!要不然她怎么會突然暈倒?
記得暈倒的那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的清白要毀在猥瑣大叔手上,心中滿是絕望,卻怎么也不會想到,一覺醒來,境遇全改!
她不知道在她不醒人事的過程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不管怎么說,委身于榮少琛總比那個猥瑣大叔強百倍吧?
啊呸!
要不是榮少琛把一些莫名其妙的罪名強加于你頭上,三更半夜大風大雨地還把你媽媽趕出去,讓你心急如焚,一時失去警惕心,你也不至于上猥瑣大叔的當!
歸根結(jié)底,一切過錯的根源都是榮少琛。
才壓下去的恨意又竄出來了。
不管了,先去看媽媽,等確定媽媽沒事再說!
林小碗做了幾次深呼吸,努力讓自己眼中的戾氣消散,這才開門出去。卻不想穿戴整齊的榮少琛正站在門口定定地望著她,把她嚇一大跳,垂了垂眼眸道:“走吧?”
她到底不是善于偽裝的人,內(nèi)心的怨氣還是不由自主地從聲音里帶了出來。
榮少琛俊眸微漾,倒沒說什么,走在前面,她馬上跟上。
楊遠在賓館門口候著,見他們出來,趕緊打開車門。
榮少琛頓住腳步,示意林小碗先上。林小碗一心惦記著母親,也沒管那么多,低頭就上,并沒有注意到榮少琛覆在她頭頂?shù)氖帧?br/> 見榮少琛也上了車,楊遠把后車門關(guān)上,正要拉副駕位的門把手,榮少琛突然將車窗搖了下來,淡聲道:“坐后面?!?br/> 楊遠知道榮少琛說的“坐后面”是指坐后面那輛車,不禁愣住。
要知道他是榮少琛的貼身保鏢,跟隨榮少琛十二年,這是第一次不許他同車跟隨。
莫非……老板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楊遠額頭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背脊卻發(fā)涼。
一部車門打開著的商務(wù)車停在楊遠身邊:“楊哥,上車了?!?br/> 楊遠悶頭上車,只聽見一聲“砰”響,他的頭重重地撞在了車門框上。
“楊哥,沒事吧?”幾個兄弟連忙湊過來問。
楊遠摸摸吃痛的腦門,卻沒空顧及,示意跟上吳明的車子,一邊收慌地想著等會兒怎么向老板懺悔。
*
車窗外,陽光正燦爛地映照著,要不是路面還濕漉著,路邊還留有昨晚被暴風雨刮掃下的殘枝落葉,誰也不會想到昨晚那場夾著寒風的雨有多肆虐。
林小碗一改上車就看外面的習慣,低著頭,一聲不吭。
“為什么碰我電腦?”榮少琛突然低聲問道。
本來心就不平靜的林小碗,聽到這含著質(zhì)問的話語,氣不打一處來,扭頭用朦朧的淚眼狠瞪著他,怒聲道:“你為什么非認定我偷了那破商業(yè)機密?我再說一遍,我--沒--有!”
榮少琛被震得耳朵轟響,摸摸耳廓,聲音卻依然輕緩:“我沒說你偷商業(yè)機密,我是問你為什么要碰我電腦?!?br/> “我手賤!”
“就不能好好說話?”
“你覺得我還能好好說話嗎?我媽都不知道怎么樣了?!毕氲叫闹械奈中⊥氲难蹨I便撲簌簌地落下。
她其實不是一個愛哭的女孩,但是面對此情此景,她沒有更好的發(fā)泄方法。
看著哭得稀里嘩啦的林小碗,榮少琛心口莫名生疼,快聲道:“你*媽沒事,她好好地在醫(yī)院呆著?!?br/> “騙人!她給我打電話時明明說……”
“那只是做了個假相給你看。”
“看什么?”
“看你和那件事有沒有關(guān)系?!?br/> 林小碗冷哼道:“有沒有關(guān)系?”
榮少琛目光微閃,沒有應(yīng)聲。
林小碗吸吸鼻子,投去一個不屑目光:“我說的話榮老板怎么會相信呢?”
榮少琛不理會她的嘲諷,再次回到了開始的問題上:“為什么碰我電腦?”
“我不但手賤,腦子還賤?!绷中⊥肷钌畹貒@了口氣,從后邊的紙巾盒里扯了幾次面巾紙,擤了擤鼻子,又狠狠地擦了把眼淚,才出聲,“你每天都很忙,卻還有閑心和女人視頻,我一時腦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