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那陰影面積正在一點一點地將自己包圍住,林小碗嚇得全身發(fā)顫,一邊尖叫著救命一邊往旁邊跑去。
“夫人,我是楊遠!”
楊遠?林小碗顫顫巍巍地頓住腳,縮著脖子回頭看,確定是楊遠后才舒了口氣,隨即惱火地責怪道:“你走路怎么一點兒聲音都沒有?像個鬼似地!”
楊遠想說一句“其實我喊了您”,覺得多余,尷尬地笑了笑,伸手往一側(cè)指道:“老板在吃飯,問你要不要吃?”
“要!”雖然剛剛吃了不少蛋糕,但這么大冷天的,蛋糕哪里有熱食爽呢?
“我?guī)??!睏钸h領著她往醫(yī)院一側(cè)走去。
“這么晚了醫(yī)院食堂還有飯吃嗎?”
“老板在這里有一棟別墅,有傭人?!?br/> “哦。”還是當老板好啊。
左拐右拐,林小碗跟著楊遠來到醫(yī)院角落的一棟兩層高的小樓里,屋里燈火通明,推門進去,就覺得一股暖氣撲面而來,讓人有說不出來的舒服感。
“餐廳在那邊?!?br/> “哦?!?br/> 林小碗來到餐廳,只見餐桌上擺著四個冒著熱氣的盤子,盤子里裝著十分精致的家常小炒菜,色香味俱全,她咽了幾回唾沫,趕緊上前去拿筷子。
“洗手?!?br/> “???”林小碗才注意到正坐在一邊優(yōu)雅喝湯的榮少琛,尷尬地搓著手笑。
“洗手間在那邊?!睒s少琛有些郁悶--他竟然抵不過幾個家常小菜的魅力。
“哦。”
林小碗飛快洗了手,然后小跑過來,盛了滿滿一碗飯,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吃飽了才有精力思考。
跟著大老板混其實挺不錯的,大半夜的在這么個大山上,還能吃上這么熱騰騰的美食。想到自己在母親那邊呆幾個小時,榮少琛都沒催自己一回,他挨到這么晚吃飯,她心里也有個數(shù),不禁有些動容。
其實,他挺好的。
不過他難道不應該對自己好點兒嗎?
想到昨晚的“赤誠相對”,她吃飯的動作就加快了,仿佛咀嚼的是榮少琛的肉似地。
很快,一碗飯吃光。她要去盛飯,感覺飯碗太小,見榮少琛放下了碗,她隨口問道:“你就吃飽了?”
榮少琛掃了她一眼,看到她嘴角的飯粒,不禁面露嫌棄,懶得理她。
林小碗把他的不出聲理解為吃飽了,看到才吃動一點點的飯菜,她高興了,跑到廚房里找了個湯碗,盛了一大碗飯,然后將盤子里的菜都倒進湯碗里,將美味的飯菜連同所有的不愉快一并嚼進胃里,感覺過癮極了。
眼瞅著湯碗見底了,她才注意到榮少琛的目光,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出聲:“反正我們吃完要走的,浪費可恥?!?br/> 榮少琛看著面前空空的飯碗,皺了皺眉,肚子的抗議讓他裝不出斯文,見林小碗還沒染指那碗湯,他起身盛了半碗飯,再回到座位時,他眼里冒火了--林小碗正端著湯碗津津有味地喝著呢!
聽見“砰”地一聲響,正喝得起勁兒的林小碗差點兒被嗆到,往聲音來源處看去,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榮少琛將飯碗重重擱在桌上發(fā)出的聲音,看到他碗中的飯,她不禁一愣。
“你,你還沒吃飯啊?”
“你說呢?”
“你沒吃飯喝什么湯嘛?”她才隱約記得榮少琛和她吃飯的習慣相反--她是先吃飯后喝湯,他是先喝湯后吃飯。
見榮少琛面露慍色,她尷尬地笑著將喝了一半的湯碗推到他面前,“菜我都吃光了,總不能吐出來吧,這湯我還沒喝完,你……誒誒,你確定不喝?”
見榮少琛已經(jīng)走出了餐廳,她聳了聳肩,自語道,“是你不喝的,可不能怪我啊,浪費可恥?!?br/> 骨碌碌將剩下的湯全喝完,擦了擦嘴,她心滿意足地來到客廳,看到榮少琛正在吃餅干,她大為驚訝:“誒,你也喜歡吃餅干???”
“你覺得我還能吃什么填肚子?”
林小碗吐吐舌頭,嘻笑著為自己辯解道:“你也不能完全怪我吧?我哪知道你吃飯那么慢?而且我有問過了你的。還有,誰叫你家裝菜的盤子那么小呢?一盤菜才那么一點點份量。”
想想覺得不對,她又改了口,“以后咱家都換大盤子吧?”
“還是你家換吧?!?br/> “我是你老婆,我家不就是你家么?”
“協(xié)議作廢了,你還是我老婆?”
“呃,也對哈。不是就不是羅,有什么大不了嘛,說得我好像很想當你老婆似地?!?br/> 榮少琛一副懶得和她浪費唇舌的樣子,放下餅干,拍拍手起身。
林小碗馬上、將他沒吃完的餅干袋拿起來,將袋口擰緊,小心放進口袋。
榮少琛盯著她的口袋:“你還吃得下?”
“現(xiàn)在吃不下,等下吃得下啊,這餅干開了袋會壞的,浪費可恥?!弊鳛橐幻愕某载?,她一眼就判斷出了這餅干的美味程度及價值,她怎么可能輕易放過?
“也不怕?lián)嗡?。回去拿協(xié)議。”榮少琛說罷轉(zhuǎn)身出去。
“最好現(xiàn)在就到了家,拿協(xié)議毀掉!”林小碗扔給他背影一個白眼,跟他上車。
此時已經(jīng)是后半夜,山路上人鳥聲俱盡,雖然天上還掛著星星,卻因為夜的寒冷而顯得蒼白無力。
不過開著暖氣的車里卻舒服得很,累了一天的林小碗加上剛剛飽餐了一頓,倦意十足,正想閉眼就睡,突然想起一件事,馬上去摸口袋,發(fā)現(xiàn)手機不在,想了想,轉(zhuǎn)視榮少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