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子軒就像在說一句玩笑話似的,但是眼里卻是毋庸置疑的神色。鐘若尋知道,這是他真的動怒了,可是她真的舍得讓整個將軍府,為王欣一個人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嗎?
鐘錦良雖然從來都沒有,將她當成自己的女兒??墒窃S云還在世時,一家三口相處的畫面,還是會時不時地浮現在鐘若尋的腦海。她暫時還不想讓鐘錦良有事,至少,在還沒有為她的母親洗刷冤情之前。
“王爺,我、我不知道?!?br/> 看得出鐘若尋猶豫了,顏子軒也不逼她,只是將她抱得更緊了點:“歲月久長,我會與你一直在一起,再不會有任何人能將我們拆散。”
顏子軒說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知道,眼下去世的齊王妃的祭日即將要到了。這一年來,有了鐘若尋的陪伴,他似乎真的將過去放下了,以至于現在居然記不起這個重要的日子。
可是顏子軒不記得了,不代表鐘若尋會不記得??!她的母親還是和她同一天的祭日,鐘若尋沒有戳破,只是靜靜地在心里想,是不是男子都是一個德行,喜新厭舊。
直到鐘若尋母親祭日的這一天,顏子軒依舊沒有提起要祭拜死去的齊王妃。鐘若尋的整個心里,都怪怪的,她完全不相信,顏子軒會是一個這樣無情的男人。
白天陪著鐘若尋祭拜完她的母親,還和鐘若尋一起,將許云的骨灰壇送到了不遠處一個寺廟里供奉起來。據鐘若尋自己的說法,枉死的人,魂魄會一直逗留在她出事的地方,以至于一直重蹈那個悲劇的過程。顏子軒知道后,就提議要將許云的骨灰壇送到寺廟里去超度。
直到當晚,顏子軒依舊沒有提起任何有關死去的那個王妃的點點滴滴。
鐘若尋也不敢多嘴,被顏子軒以她的傷害沒好為由,拉著早早就上了床休息了。鐘若尋這段時間或許是身體真的不好,腦袋一碰到枕頭,就診的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直到半夜,她忽然被一陣細微的響聲驚醒。她從兒時就養(yǎng)成了睡眠不沉的習慣,為的就是防備王欣半夜突如其來的打罵。
伸手一摸,身邊居然空空蕩蕩的,顏子軒到哪里去了,屋子里似乎也沒有了他的身影。
咦?奇怪了,好好的一個人,睡著睡著,怎么就不見了?
鐘若尋披了個外衣,下了床,將鞋套好,就出了臥房。
整個齊王府在夜里,還是一如既往的漆黑一片。鐘若尋靠著記憶,摸索著往前走。
在后花園的一個小角落里,有一間雜物房,突然從里面出現了暗紅色的火光,夾雜著嗆人的燒紙的味道。鐘若尋循著亮光,慢慢地走近。
只見顏子軒獨自一個人,正在往一個盆里燒著東西,顏子軒的嘴里,似乎還在說著什么。一切都是那么的詭異,讓人忍不住開始懷疑,顏子軒是不是精神出了問題。
鐘若尋的心里突然害怕起來,轉身就想走,可是卻在聽到顏子軒說的話之后,那只腳無論怎么樣,都抬不動了。只聽顏子軒用一種淡然卻飽含深意的聲音道:“對不起,今年這么晚才來看你。”
“今年你也知道了,我、我續(xù)弦了?!鳖佔榆幷f到這里,似乎還有點害羞,純白的褻衣在黑暗的夜里,卻如同星辰一般發(fā)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