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君愣住了。
他很難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剛剛聽到了什么。
“你說……要殺我?”
他似乎是要確認(rèn)一般,面對秦洛,又再次問道。
“我沒有聽錯,是吧?”
秦洛點頭,又說了一次。
“我先下去會見老友,請道友早做準(zhǔn)備,等我回來,便要殺你?!?br/> 這一次秦洛說完,竹君忽然開始發(fā)笑。
他笑的前仰后合,身體佝僂,捧著肚子,笑的不能自制。
平靜的湖面,漸漸泛起漣漪。
伴隨著竹君的笑容,湖面上的波紋也隨之越來越大,最后,演變成了驚濤駭浪!
一支支水柱,如同龍卷一般沖天而起,不斷盤旋,把平靜的湖面攪亂。
暴風(fēng)驟雨,凜冽而起。
然而,秦洛所在的小船周圍,依舊平穩(wěn),沒有被這狂亂的風(fēng)雨影響到一絲一毫。
他的表情依舊淡然,并不為對方的大笑而表現(xiàn)出絲毫的動搖。
他腳下的船,和他的人,一樣穩(wěn)。
竹君止住笑容,湖水也隨之靜止。
但這靜止,并非是落回原位,湖面重新平靜的靜止,而是大浪拍空,風(fēng)卷怒號依舊維持原狀的靜止!
整個空間,都伴隨著竹君笑聲的止歇而仿佛被凍結(jié)了一般。
在這里,竹君便是控制一切的主宰!
他要笑,那么山湖就要跟著他笑,他若要停止,一切也必須都要歸于平靜。
他的意識,便是絕對的法則。
除了秦洛腳下的小船。
湖面分開,在秦洛所在的小船下方,清晰可見一個通往下層空間的甬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既然你說了要殺我,我自然也要給你這個機(jī)會。”
竹君用像是在看后生晚輩一般的眼神,看著秦洛,輕笑搖頭。
“我活了太久了,像你這樣的少年,雖然不多,但也見過一些。你的來歷或許有些特殊,有所依仗,但始終都還是太自不量力了一些,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br/> 竹君轉(zhuǎn)過身,竹林隱沒,聲音漸遠(yuǎn)。
“不過,你有這樣的勇氣,就很好……我終究還是活了太久,需要擦拭道心了?!?br/> “你說得對,這里風(fēng)景正好,你這樣的少年能埋在這里,也是一件幸事……”
竹君每走一步,雜亂的道心便規(guī)整了一些。
秦洛這個外來者,雖然在他看來弱的可憐,抬手就可覆滅,但卻也是一個契機(jī)。
一個讓他從不斷枯守,自我質(zhì)詢的狀態(tài)中走出來的契機(jī)。
一個人封閉的太久了,就會變?nèi)酢?br/> 但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抓住了契機(jī),道心也正在恢復(fù)過來。
每踏前一步,他心中的枷鎖和疑問就少了一分,氣勢也在無形中提升。
等他重新回到竹林中心,再度盤坐下來彈琴的時候,他的琴音,就不會像之前那般雜亂了。
等到一曲彈畢的時候,竹君的道心,就會提升到目前所能到達(dá)的極致。
道心一成,勢頭便也會恢復(fù)。
這是一種無敵大勢,是對自己的絕對自信。
有我無敵,這才是竹君的無敵信念!